“师父?”霍敷官走去泉尚风身边轻唤道。/p
“丫头又来了?”泉尚风依旧是眯着双眼,只不过唇角却扯起温暖的笑来。/p
“近日你这丫头可是往为师这里跑的有些勤快。”/p
泉尚风说这话的时候,眸眼缓缓睁开,头顶上的太阳光线微微有些刺眼,将他那双沾染风霜的倦眸点上粼光来。/p
“师父,敷儿以后会常来的,免得您孤单。”霍敷官又像之前那般蹲下身子,倚在泉尚风腿上撒娇笑道。/p
说罢,她便抬眼瞧了瞧一旁愣愣站着的男人。/p
而此时的泉尚风则是淡淡一笑,转眸望向霍敷官的一刹那却瞥见了身旁这个陌生透着沧桑感的男人,他神情一震,迷茫道:/p
“敷儿,这是?”/p
还未等霍敷官开口,那男人竟然扑通一声跪下,满含热泪,激动道:/p
“大哥!”/p
霍敷官愣了,准确说些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望向泉尚风,只见泉尚风身子一颤,怔神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迅速坐起,眼眶逐渐湿红。/p
“泉眼……”/p
“大哥,是我,是泉眼。”男人几乎是跪着过去泉尚风身边,一个身强体健的江湖浪子在那一刻竟哭的像个找到家的孩子,这倒是将霍敷官着实吓得慌了手脚,赶忙站起,震惊的不能自已。/p
她茫然惊诧的望望泉尚风,又瞧着男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p
“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怕是都将我认不出来了。”/p
泉尚风双眼泛红的厉害,伸出微微颤抖的双臂,亦是扑通一声跪下,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两双含着久别重逢眼泪的眸子对望着。/p
“这么多年你跑何处去了……”/p
“我一直在行走江湖,从未在哪安顿过一时,我也听闻过大哥你的消息,可是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找你……”/p
……/p
霍敷官望着面前两个人,竟不经意间亦是落下滚烫的热泪来,深受感动,又不免一番惆怅感慨。/p
后来,她才知道。/p
原来这个男人叫做泉眼,是师父泉尚风的亲弟弟,当年泉尚风为了养活一大家子,无奈入了宫,生活是日渐富裕了,可是家中双亲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不好,没过多久便去世了,只剩下还处在二八年华的弟弟泉眼,后来那泉尚风本是想将弟弟接入宫中,并且已经取得了皇后娘娘的准许,可那个时候,泉眼却消失了,泉尚风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放弃,可却迟迟没有下落,就像石沉大海了般。/p
霍敷官坐在一旁噙着淡淡的笑意,听着师父同那男人说话,只感觉心内淌过一阵阵的暖意来。/p
“大哥,这些年我跑遍了很多地方,咸武,燕京都去过,可是随着时日渐长,却来越觉得孤单,可能是一个人太久了……”男人坐在泉尚风身边苦涩一笑道。/p
“当年,我欲要接你进宫,你为何不等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泉尚风的双眼那一直紧紧的注视着男人,那种温情与疼怜是从心底里溢出来的。/p
男人微微一叹,低眼道:“当年我们父母相继去世后,再加上大哥您又在宫中身不由己,我知晓这深宫之中每走一步皆是如履薄冰,我不想进宫,但我却知晓你定是会执意将我带入宫中的,所以我便说也未说的走了,大哥,对不起。”/p
听见这话,泉尚风揽上男人宽厚的肩膀,目光放远,深沉道:“这些年委屈你了。”/p
“大哥,这是我的选择,没什么好委屈的。”男人爽朗一笑,虽然形容沧桑,可是透着坚韧。/p
男人将自己如何进入这宫内的原委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继而盯着霍敷官笑道:/p
“大哥,你这徒弟当真是不简单。”/p
泉尚风亦是用同样欣慰怜爱的眼神望向调皮眨眼的霍敷官道:/p
“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格脾气皆是倔强如牛,这次若不是她任性执意出宫,我们兄弟俩怕是这辈子也见不上面了。”/p
“所以,师父啊,你们俩都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心善将他带入宫中,怕又是一场错过了。”霍敷官得意的歪着脑袋,笑的灿烂,其实心里却藏着失落。/p
“那倒不尽然,说实在的,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就是为了见大哥一面。”/p
霍敷官恍然大悟,又觉得在意料之内,所以只是耸耸肩,吐舌一笑。/p
泉尚风亦是笑了,这笑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欢喜,此生想来也是在无所求了。/p
他抬眼望向泉眼,目光却紧锁住他脸上那道明显悚目的伤疤,蹙了蹙眉道:/p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p
男人抚上伤口,愣了愣继而无所谓一笑道:“闯荡江湖难免落下伤痕来,不足一提。”/p
“既然来了这宫中,日后便留下来陪我罢,敷儿如今是当朝女帝,日理万机,无瑕太多时间过来一趟,我在这偌大中着实有些孤单,毕竟人也老了。”/p
泉尚风这句话,却使得男人沉默了,有些为难,神色略有黯淡。/p
泉尚风便以为他是顾忌着霍敷官,于是便转过头望向她道:“皇上,不知可否圆了老臣这个心愿?”/p
霍敷官一愣,无奈一笑走过去泉尚风身边,蹲下道:“师父又用这话来刺激敷儿了,只要他愿意,便没什么不可的,况且敷儿又不能时常过来陪您,有他在,敷儿也放心。”/p
“鬼丫头。”泉尚风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她便皱着鼻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