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敷官也不知自己在外面等了多久,总之是过了好久,眼前的门才又被打开。/p
当开门的那一刹那,霍敷官莫名心内紧张了一番,甚至是屏住呼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反应。/p
阿情瞧着面前这个一脸大胡子,身材瘦小的男人,心下觉得惊奇,但又像是有些熟悉,却始终没认出来。/p
“你是?”/p
“那张尚书家的小少爷没有为难你吧?”/p
霍敷官心内忧心了好几日,这下见他相安无事,也终是放了心。/p
阿情却紧蹙着眉头愣愣的盯着霍敷官,这声音为何听着那般熟悉?/p
突然,阿情的双眸里闪烁出一种奇异激动的亮光来,跨出门阶紧紧凝视着霍敷官道:/p
“皇上?”/p
霍敷官则淡淡扬唇一笑点头,继而‘嘘’声道:/p
“不能太高调了,千万别告诉别人,阿愿阿意也不能说。”/p
阿情一时间兴奋激动地不知所措,忙连连点头道:“皇上,阿情谢谢您,若不是您,阿情怕是逃不出这苦海了。”/p
“朕今日来就是想亲眼确定你有没有事,没事便好,朕也能放心了。”/p
阿情足足比霍敷官高出一头,两人说话对望时刻,一个低眼,一个抬眼,神情里皆是别人看不懂的温柔。/p
霍敷官又继而道:“日后,这教坊里无论是谁若是再遇到像这样的事情尽管去宫中找朕,我来替你们解决。”/p
说罢,便从衣袖内掏出一张进宫通行令牌递予他道:“这日后,无论何时想进宫来,只管将这令牌拿出来,没人敢拦着。”/p
阿情心里既是感动,又萦绕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低眼愣神望着霍敷官手上的令牌,迟迟不敢接过。/p
“还愣着做什么?被人瞧见便不好了。”/p
霍敷官稍微扬声斥道,随即便将自己手上的令牌强行塞到他手里。/p
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出来开门的那个小男孩就躲在教坊里面的墙后面偷看偷听着,因为胆怯不敢走近,所以距离较远,听了半天也未能听清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只是瞧见阿情将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塞进了袖内。/p
突然间,天空风云变幻,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稍一失神间,便乌云密布了,整个雍州城都暗了下来。/p
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布,黑压压一片。/p
霍敷官抬头望了望天,那马也因为饥饿焦躁来回不安的踱着马蹄。/p
她回头望了望天道:“变天了,好了你进去罢。”/p
阿情犹豫的点点头,那双透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霍敷官,霍敷官淡然一笑便转身走下几行石阶,刚一走到那马跟前,天空突然响起一阵惊雷,那马便被吓得一声嘶叫,愈发不安,马蹄焦躁。/p
“皇上!”/p
阿情急忙奔下石阶,朝霍敷官快速走了过去。/p
“要不先进教坊将这天气躲过去罢,等会儿若是半道上下雨您准会湿一身的。”/p
“不必了。”霍敷官咧嘴一笑,一跃上马道:“你快些回去罢,放心,我骑马那可是很快的,这雨还追不上呢。”她有意没有称‘朕’,在外面总是多了一份紧张感。/p
阿情抬眼望着马背上的霍敷官,那双清澈的眸子略有悒郁,神情透有不舍。/p
“皇上路上小心。”/p
霍敷官微微一笑点头,扬起长鞭,‘驾~’的一声,马蹄便渐远了。/p
果然,半道上那雨便淅淅沥沥下了一路,还好不是瓢泼大雨。/p
回到宫中的霍敷官已然湿了一身,小福子见状,忙朝她跑来。/p
“皇上,您是去何处了,怎落得这么一身?”/p
霍敷官步伐极快,也未应声,径直朝未央殿走去。/p
沐浴更衣完后,宫女端来一碗祛除湿气的羹汤,待她喝了之后便倍感温暖舒服,将殿内宫女遣散出去,自己则躺在贵妃榻上小憩了大约一炷香时辰的样子。/p
自从寻找尤居野的画像在整个候盟张贴以后,民间议论纷纷,什么流言都有,中听的不中听的,浪漫的滑稽的,不切实际的言辞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还将女帝同这画像上神秘男人的事情编纂到民间小说故事里,说书先生在小馆里敲着醒木抑扬顿挫的向看官们讲着有关于当朝女帝那半真半假,似虚似实的故事,各个皆是听的聚精会神,津津有味。/p
绝大多数人冲着那赏赐暗地四处寻找画像之人的下落,再加上武馆内老憨派兄弟们打听,足有一个月有余皆是毫无下落,杳无音信。/p
渐渐地,那墙上的画像被风吹落,被雨水浸湿,没人再理,人们都将那画像遗弃,将那画像上面的人忘记,可那说书先生的故事却在小馆里从未断过。/p
时间转眼之间仿佛过去了好久,霍敷官始终未得到尤居野的半分消息,她批阅奏折的间隙便觉得疲乏至极,于是便扶额闭目,沉默。/p
她的思绪紊乱纷杂,且落寞忧伤。/p
小福子站在一旁,自知她情绪不佳,也自然知晓这是为何故,所以站在一旁不敢言语。/p
“小福子,这么久了还未有他的消息么?”/p
小福子身子一颤,微微低着头弓着腰忐忑道:“回皇上,还没有。”/p
霍敷官轻叹,继而睁开眼直起身子,站了起来,面色黯淡。/p
“这么久了,怎么就连一个人都找不出来,难道当真是人间蒸发了不成,朕就偏不信邪。”/p
“皇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