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北尚皇离开之后,霍敷官站在宿宅门口望着马车缓缓驶去,心内揣测不已。/p
肖茵紧紧的挽住尤居野,一刻也不松手,当他的深沉的目光追随霍敷官进去宅子的时候,肖茵也随之将那双冷漠的目光抛去霍敷官身上。/p
霍敷官一直想不明白那个所谓咸武半边天帝王的男人为何突然要接近自己,到底是居心何在?/p
尤居野将肖茵送回淑女苑,亲眼瞧着她睡着才走出房间。/p
当他经过霍敷官房门口的时候却犹豫迟疑了会儿,随即便轻轻的扣了扣那扇门。/p
“进来。”/p
霍敷官的声音不冷不淡,她就知道会是尤居野。/p
他走进屋内将门合上,面色沉郁的望着霍敷官,她亦是转过身直视着尤居野。/p
“不要与他走的太近。”/p
听到这话,霍敷官心里惊诧愕然,表面却样状淡定一笑道:/p
“人家是王,我只是一个平民姑娘家,有什么资格去接近人家?人家又怎会瞧得上我这么一个野丫头?你怕是想多了。”/p
尤居野望着霍敷官,面无表情,双眸沉寂晦暗,若是不说话就那样一直盯着人看,怕也是会令人毛骨悚然,胆怯畏惧。/p
霍敷官竟也一时间胆怯了,随即将视线转去一旁淡然道:/p
“你们马上便要成亲了,这些日子你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毕竟也是个马上要当新郎官的人,别为这些小事情操心。”/p
“有关于你的事情就是大事情,总之你与他少来往,为你好。”/p
说罢,尤居野便离开了。/p
霍敷官却失神了好久。/p
三日之后便是尤居野与肖茵成亲的大婚之日。/p
宿宅之内没有长辈,尤居野无父无母,肖茵与霍敷官的娘亲也不在世了,所以双方都无父母见证,所以这也算是一大遗憾。/p
咸武之内所有的名门望族该请也都请了,皆是下了喜帖。/p
南盟王,北尚皇,四小贝勒等皆在邀请之内。/p
而这却令霍敷官愈发惊愕疑惑的是尤居野到底是怎样的身份,竟能够让那些个王公贵族如此赏脸?/p
肖茵的出嫁之地是淑女苑,从淑女苑去往御寂堂,也只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可是礼节却必须得到位,仪式感得强,这好歹是人生中仅有一次的大事情。/p
尤居野删繁就简,省去了好多成亲的繁琐步骤,于他而言,娶一个自己本不爱的女子本就不是件乐事,何必再搞那般复杂。/p
霍敷官将丫鬟支走了,则亲自来到肖茵房间为她梳妆打扮。/p
披上一身红色嫁衣的肖茵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散落,望着鸾镜里面身后的霍敷官,得意地挑眉扬起唇角道:“姐,亲眼看着自己爱着的男人娶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滋味啊?是不是很难受?”/p
霍敷官手下一顿,继续梳着她的长发,低眼淡笑道:“我若是难受的话现在便不会在这里了,我只是想替娘为你梳最后一次妆,亲眼瞧着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p
“真虚伪。”/p
肖茵冷笑继续道:“你早已经没有资格叫娘了,那是我娘不是你娘,是你害死了她,你要永远记得。”/p
霍敷官心内一颤,强装淡定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别搞乱了心情。”/p
“你的存在就会影响我的心情,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过了今日就离开,一步也不要再踏进这个宅子!从小到大你一直以为你什么都比我强,娘也喜欢你胜过我,可是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野孩子,凭什么你就能得到那么多爱,那么多好的东西?!那些本应该属于我的都被你抢了去,你活该落个万劫不复,孤寡终生的下场!”/p
听到这些话,霍敷官像是被刀子在一点点的剃着心头肉那般难受痛苦,她望着肖茵,她望着这个自己一直以来从小到大都疼爱谦让的妹妹,尽管她有再大的罪孽,可她就活该受到这般恶毒的诅咒么?/p
“茵儿,你对我是有多么强烈的恨意?”/p
肖茵冷笑,转过身抬眼瞪着霍敷官道:“很深,从小时候便有了。”/p
“那你告诉我,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娘亲生的你又如何知道?为何娘一直没有告诉我?你若是心里恨我,怎样骂我都行,可是你捏造出这样一个谎话知道有多可恶么?”/p
霍敷官已经忍了很久,她将木梳紧攥在掌心,像是要嵌进皮肉了般。/p
“谎话?是娘一直不让我告诉你真相的,你真以为你自己生活在天堂里么?其实你只不过是地狱里的一个野婴儿。”/p
地狱里的一个野婴儿……/p
霍敷官怔愣,努力使自己冷静。/p
“不过关于你到底是谁我不会告诉你,我要让你慢慢受那种煎熬,那种痛苦。”/p
肖茵的语气很得意很冷漠,她缓缓转过身望着鸾镜里面猛然间失魂落魄的霍敷官,轻笑继而道:“姐姐,快些帮茵儿梳妆罢,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呢。”/p
霍敷官乍然松开紧攥着木梳的手,一道道红色的印子显而易见,清晰非常。/p
她极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抿唇淡笑,若有若无,低眼梳着。/p
一梳梳到尾,/p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p
三梳儿孙满堂。/p
吉时已到,房门砰然打开。/p
一袭凤冠霞帔,娇美动人,是女儿家一生中最美的时刻。/p
霍敷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肖茵一步步迈出屋子,极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