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盟,郊外竹林阁楼。/p
石室之内,泉尚风盘腿静坐,双眼紧闭,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翘起兰花指定于双膝之上。/p
石门骤然打开,是一个身穿罩头蝙蝠袍依旧看不清相貌的男人走了进来,晦暗的光将男人颀长的身子描摹在墙壁之上,隐隐微晃。/p
“如何,公主找到了么?”泉尚风双眼闭着,神色稍微舒缓了些,额上的密汗也已渐渐蒸掉,轻声问道。/p
“回禀大人,公主已经找到了。”男人静立一旁,头略微低下,毕恭毕敬的样态。/p
泉尚风此时双眼缓缓睁开,目视前方,眸色暗浊,将腿展开放于寒玉床下,翘着兰花指的手轻轻捏上自己酸痛的肩膀道:/p
“现在人在何处?”/p
只见那男人稍微犹豫了下回道:“如今并不在候盟,被那个叫做尤居野的男人带去了咸武。臣特意调查过那个尤居野的身份,但仅仅只是了解到他在咸武有一座宅子,其余却半分也查不到,就连他是候盟人还是咸武人也不清楚。”/p
“咸武?”泉尚风皱眉,继而又道:“只要她人是安全的就行,那个尤居野当真这般神秘难查?”/p
“回禀大人,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p
听到这话,泉尚风神情凝重,心下深思,继而抬眼望着男人。/p
“狗皇帝那边如何?”/p
“照目前看来,那狗皇帝怕是已经彻底知晓了公主的身份,也不知是为何,这狗皇帝竟然这么快便查出来了,按理说,我们已经将您当年抱着公主逃出宫时一路上接触的人全部已经做了处理,那狗皇帝即便是再查也很难查的出来,可这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候盟满城都在逮捕公主,且据线人来报,那狗皇帝逮捕公主的原因极少部分是因为公主屠了丞相府和衙门,如此看来怕是已经查到了公主的真实身份。”/p
泉尚风听后发出一声冷笑,随即起身道:/p
“狗皇帝一直以来都这般毒辣,还让娘娘和先皇断子绝孙,铲除后患不成?赶尽杀绝?呵~简直痴心妄想!”/p
“大人,如今公主处境堪忧啊。”/p
“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公主,不可出一点差池。”/p
“是,大人!”/p
“可是……”男人又犹豫着道:“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准备,公主近年来亦是进步飞快,大人准备何时将公主真实身份告诉她?”/p
泉尚风则轻叹,转眼望向男人,手臂背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她再咸武安定下来罢,如今她身边有那个尤居野,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p
男人欲言又止,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可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又道:/p
“大人,据臣调查,那个东牙道昨日也去了咸武。”/p
“东牙道?”泉尚风眯眼沉思。/p
“这东牙道你调查的如何?”/p
此时那男人上前一步在泉尚风耳边低语了一番,只见他陡然神色发生了前后明显的变化,先是一抹惊诧闪过然后又陷入了静默状态。/p
“总之暗中派人保护好公主,万不可让公主受到半分伤害。”/p
“遵命,大人。”/p
尤居野叮嘱霍敷官若是没有他的允许万不可出宅子,她也听话的未离开半步,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肖茵身边,尽管肖茵的态度是那般不冷不淡,可是如今的霍敷官尽量小心翼翼的万事都迁就着她。/p
“茵儿,我陪你去放风筝罢,刚好今日还有些风,老是憋闷在屋子里面也不好。”/p
霍敷官与肖茵两人坐在暖和的房间里,屋里面弥散着淡淡的玫瑰味道,案上的香炉里焚着香,一缕一缕,袅袅浮游在空气里。/p
肖茵近日来气色亦是大好,有了尤居野的陪伴,整个人也多了些难得的笑,只是在尤居野身边,她好歹还会叫霍敷官几声姐姐,这只要剩了她们两个人,那本来面目便暴露了出来,不冷不淡,甚至漠视。/p
“不去,冷。”肖茵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鸾镜里的自己,一下一下梳着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p
霍敷官勾唇轻轻一笑,走过去她身后,望着镜子里面肖茵那张像是人皮面具一般冰冷毫无生气的脸道:“我来帮你梳头,长这么大,好像也只有在小时候帮你梳过。”/p
霍敷官试图想从她手中拿过那把木梳,却被肖茵像是突然发狂一般起身将她猛的推开,霍敷官便毫无反应过来的下意识踉跄后退,本是一惊,却又突然像是讨好式的勉强又露出笑来。/p
“茵儿……”/p
“你不要碰我,娘是你害死的,我也是被你害的,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么?我告诉你,永远不会!”/p
肖茵紧紧的攥着手上的木梳,掌心发红,显出印来,她冷笑一声,眼眶发红,又猛地转身坐下。/p
霍敷官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原谅自己,如今这世上只剩下她们两人,她不想让彼此之间再出现嫌隙,她也知道这种被原谅很难,可她在努力做着。/p
她缓缓又走近肖茵身后,手臂轻抚上她的纤瘦的肩膀,顿了顿道:/p
“茵儿,你怨我怪我都行,可是你告诉我,怎样做才能让你的心情好受一些?”/p
镜子里的肖茵紧盯着霍敷官那张失落悲伤却又尽力去恳求讨好的模样,她得意极了,且将一侧唇角浅浅勾起,她只要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便好受太多。/p
“我什么也不要,如果你真想为你自己赎点罪的话,那便将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