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竹林,秋末的冷风有些微的刺骨,夹杂着初冬的寒气逼近,林叶肆意飘摇,瓣瓣而落,铺就成一个个小小坟堆场,没人清扫埋葬,只能融土化灰而逝。/p
泉尚风站在阁楼窗户旁,双臂背后静默而立,寂凉瞳眸望向窗外繁密的丛林。/p
“大人,方才得的消息,长姑娘……已经死在宫中了。”一身着罩头蝙蝠袍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恭敬的站立于他的身后,话语里的气息稍显紊乱。/p
泉尚风深眸皱缩,疏眉微蹙,侧过头斜睨着他道:“怎么一回事?”/p
“据线人说,长姑娘她……她爱上了那崇宁王被狗皇帝发现,摆了一个三人酒宴被赐了一杯毒酒给毒死了,随后长姑娘也跟着自尽而亡,可是……那狗皇帝太过狡诈多疑谨慎了,他早已经发现了长姑娘的身份,而且竟……竟还发现大人您同公主如今还存活于世,属下捉摸着,这狗皇帝下一步定会满天下追杀您和公主的下落。”/p
泉尚风眯眼再度望向窗外,神色愈发沉冷,道:“可见这世间人终是逃不过情爱,真是可惜……若她能自控些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p
“大人,这眼瞧着公主也长大了,我们该不该告诉她真实身份,若真是被那狗皇帝查到那可就危险了,毕竟她还不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她如今可大摇大摆行走在逍遥镇街头,若某日真撞上那搜查的官兵岂不麻烦?”/p
“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你不用多虑了,我自有办法。”/p
身后那罩头蝙蝠袍男人低头拱手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道:“有些事情可不能再拖,越拖危险越大。”/p
继而抬头亦是望向窗外,只露出的那双眼睛黑幽幽,瞋眸道:“公主来了。”/p
“你先上去罢。”/p
罩头蝙蝠袍男人点了点头,迅速迈上楼去。/p
霍敷官着一袭纯白色裙衫,三千长发轻绾,飘逸出尘,精致可人的五官足够让人一眼万年,可举手投足间又不失男儿的飒爽利落。/p
只见她手握师父所赐的行云剑,姿态不惊不躁,老远瞧见阁楼上站在窗户旁俯视着自己的泉尚风便咧嘴一笑扬起握剑的手臂喊道:“师父!”/p
泉尚风淡然一笑道:“站在那罢,不用上来。”说完便转身下楼而去。/p
霍敷官乖乖的站在原地,眼瞧着师父泉尚风推开竹木门,一步步迈下木阶,‘咯吱’作响的声音清脆不杂。/p
泉尚风一步步走近霍敷官,微风骤起,吹得两人长发飘扬。/p
“师父!自从那日你飞鸽传书给徒儿那纸信后,可是好久没见您了!”她脸上的喜悦兴奋转瞬即逝,随而又落眸道:“近日发生的事情可真多,师父您还记得我上次跟您所说那个江员外么,他遭人陷害在牢狱被杀了,只剩下一个独女江喻柔和其丫鬟,可那丫鬟前几日竟也被衙门府邸的捕快刺杀了,只剩下一个人的江喻柔悲痛欲绝,徒儿心里也很是失落难过。”/p
“万事皆有定数,坦然面对才是正道。”/p
“可是如今那些奸臣只手遮天,草菅人命,简直不将老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真是令人气愤,徒儿恨不得将那些混蛋碎尸万段了去!”/p
霍敷官情绪激动,紧握住手中的剑,就像是胸腔已经埋下了炸药,稍微一点便可爆燃。/p
泉尚风无奈轻笑,神情云淡风轻,走近了些摸上霍敷官的脑袋低眼望着她道:/p
“你要知道,只要有一线生机便可扭转乾坤,万事皆不可鲁莽急躁,现在瞧来,你该是又得练练为师所教授给你的玉心剑法,凝神静气。”/p
霍敷官埋头,只得压制下情绪来乖巧的‘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来突然又抬眼望着泉尚风疑惑不解道:“师父,不知为何,近日徒儿练那玄冥沉吸之术之时,血脉相冲互斥,根本不能聚融,就像是……是那种说不出的痛感,很难受,徒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还有,近日那玄冥沉吸练得出神了,眼前脑海便总是会浮现一些血淋淋的画面,而那场景像是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很遥远却又像是很近一般。”/p
泉尚风注视着霍敷官,神情肃然,深眸忧沉,只是淡淡道:“你是太过紧张了,练习玄冥沉吸最重要的便是心无杂念心无旁骛,将外界事情全部清空,若是脑海里杂事繁多,很容易走火入魔,你可明白?”/p
“知道了,师父,或许徒儿近日来真是有些焦躁了些吧……”/p
“来,过来。”/p
泉尚风牵起霍敷官的手转身一步步迈上木阶,来到一旁的圆木台,竹织椅上坐下,霍敷官将行云剑放在圆木台上,泉尚风则噙着淡然的笑意往白瓷盅内倒了两杯水递予她。/p
霍敷官抿唇一笑接过,仰头饮尽,这不喝不知道,一喝还真是瞬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p
“这天下水,就属师父您的最为甘甜可口。”/p
泉尚风宠溺一笑又给她满上,继而道:“敷儿,为师问你,若是某日你发现自己并不是你自己,你会如何?”/p
“嗯?”她刚想喝水却蹙眉顿了顿手臂,将手中的白瓷盅放下疑惑道:“师父,徒儿不明白。”/p
“每个人自从一出生就有自己的使命,你也不例外,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如今你的人生也只不过是个障眼法一个幌子而已,这世上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你去完成。”/p
泉尚风翘起兰花指,啜了口清水,抬眸凝视着霍敷官。/p
霍敷官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