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精致有力的铁爪狠狠的扣住了陡峭的岩壁,之后与铁爪相连的铁链被猛地一收,岁饮便借力从另一处岩壁上飞了过来,一把攀住崖壁上的石块儿,稳稳的站住了身子,之后,他侧身看向身旁不远处的那颗横生在峭壁之上的古松。
横生在崖缝中的古老松树,经历了无数年的风霜洗礼,早已根深蒂固,纵只有三两枝延伸开来,但仍是掩不住的枝叶繁茂。
借着铁爪一步步从悬崖自上而下,几乎是步步惊心,俯视着脚下不见底的深谷,岁饮心想,若是这一招行错,恐怕下场与粉身碎骨也差不了多远了吧。
一边自我调侃着,岁饮探身向那棵松树望去,他在上面某一处岩壁上时便望见了这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这便决定下来一探,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一手攀着崖壁,脚下踩着岩石边沿一步步缓缓向松树挪去。
挪到松树边上时,岁饮伸手轻轻拨开面前的树枝,望着被枝叶遮掩住的,最粗的枝干上放置着的东西。
似乎是个包裹,但在经历了年月摧残后,包裹上的布已经整个糊在了盒子上,而且好像刚下过雨不久,整个包裹还潮湿的很,看上去脏兮兮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儿,岁饮闻到了以后,皱了皱眉,心道,这应该就是那个被秋言若失落的盒子了。
挂在这上不天下不着地的峭壁中央,也难怪那么多人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且看方才下来时崖边那些凌乱的铁锁钢爪留在地面上的痕迹,显然也有人想到了会不会是落在了这里,不过,看这盒子安然无恙的模样,那些人,只怕也是一个失手,命丧黄泉了。
这样想着,岁饮试探性的伸出手去够枝上的盒子,不料包裹经历了这么久得摧残,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岁饮的手刚轻轻扯住外面的布,就听‘刺啦’一声,布帛应声而裂,而布中的盒子也因为这细微的动静微微一晃,好巧不巧又一阵山风吹过,失去了黏在树枝上的布帛包裹,盒子本就摇摇欲坠,如今被风一吹,晃了晃,又晃了晃,在岁饮还未来得及再次伸出手去抓时,盒子便缓缓歪向了另一旁,而后很干脆的掉了下去。
“啧……”岁饮心头一惊,正欲追下去,奈何崖壁陡峭无比,纵然他只是小小的一个扭身,但因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坠落的盒子身上,以至于那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处境,这一个扭身过后,身后自己一手所抓的石块儿,也因手心一个无意识的用力,‘喀’一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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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又一枚小石头落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涟漪。
路过七曲桥的巡逻弟子们瞧见了秋烟雨转换了阵地发呆后,不由调笑道:“哟,秋师弟,怎么不在二十四桥待啦?跑这里啦?”
秋烟雨百无聊赖的坐在水边的石头上,一手撑着下巴,有些不爽的答道:“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
“嘻嘻,师弟不是喜欢热闹嘛?”
“喔,我晓得了,秋师兄这该不会是,有意中人了吧~”
“就是就是,一脸害了相思病的模样哟。”
“去去去,说的什么话。”
秋烟雨半是尴尬半是无语的挥挥手,女孩子们也不多调侃,嘻嘻笑了一阵,便抖擞着精神继续去巡逻了,昨晚筱池的功课没做完,被阿霓抓住了要补写,他难得清静一阵子,就一个人坐在七曲桥水边的石头上发呆。
可是一旦呆了下来,就不由得郁闷。
这都第三天了,去稻香村打探消息的岁饮怎么还没回来,搞得他一个人呆在七秀坊里待的忐忑无比,生怕哪一天那个鬼见愁又不声不响的摸了上来,虽说如今继承了小七高绛婷内劲的他,比起往日已经好了太多,但若是和鬼见愁那样的高手比,还真是……差得远了。
再者,听说稻香村聚集了不少各路高手,他一个人这么过去,到底行是不行?
虽然与岁饮呆的时间长了,总觉得这个人无所不能,但说实话,他从未见过岁饮在他面前展示过真正的实力,所以,心里难免有了一丝忐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啊呸呸呸,胡想什么呢。”一想到岁饮出事,秋烟雨心头忽然闷了一下,随即跳了起来,阻止自己继续胡乱的想下去,但如果不转移注意力,他脑海中便情不自禁的全是岁饮出事的画面,那种感觉糟糕透了,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心痛的很,但那如闷锤落在心头般的钝痛,虽并不刺激,然而一下下的锤下来,多了,却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
他抬头看着眼前茫茫水色,心头坚定的这样告诉自己。
“烟雨,在做什么呢?”背后,一个温柔又带了丝笑意的声音传来,秋烟雨眉间一跳,转过身,就看到一身粉红破军装的阿霓来到了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阿霓不算绝色,容貌在秀坊中并不出色,但因资质不错,悟性挺高而被叶芷青留在了身边带着,因她天生亲和开朗,与坊中姐妹关系皆是不错,空闲时分便时常教导她们习武学文,如今正是刚教完筱池作业后,来到七曲桥,瞧见了秋烟雨。
“我啊,我正没事做呢,师姐有事吗?”秋烟雨笑了笑。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阿霓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又抬头望向眼前的天水一线,调皮的笑了笑:“说起来,师弟,你有没有兴趣学一个招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