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们聒噪什么,直接让人把这二人扭送到方从之王彦跟前,让他们也好好教教女儿,女儿都教不好,还谈什么治国!”雍黎换好衣服,掀了帘子从内室出来,恰好听到明绛这一番维护自己的话,漫不经心道。/p
“殿下就是太好说话,哪能就这么放过她们,谩骂污蔑殿下,这事说起来可不是简单的罪过,要说直接让人把她们送到大理寺去才对!”明绛恨恨。/p
“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哪里管得着你这样的小事儿?”雍黎笑,“不如去宫里问慎刑司借个地方借几个人。”/p
“好,就这样办。”明绛很高兴的就想要去安排。/p
“站住!”黎贞唤住明绛,往里走了几步,目光在温卿面上落了落,最终看向雍黎,“宣阳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追究呢。若将她二人送去慎刑司,恐怕方家和荣安伯府都不好交代。”/p
“淑仪公主慎言,今日不是宣阳公主要给方家王家交代,而是方家王家要想想该如何给宣阳公主一个交代。”温卿缓缓开口,“今日原是馥安宴请诸家贵女,宣阳公主既然在府中略染小疾,我作为府中世子自然得探望一二,有何不妥?殿下掌华阳军,我王府将接手华阳平皋数万军以镇守边境,既然遇着殿下,军中之事自然得请教一二,此等政事不可张扬略微避人耳目,又何来独处一室行为不端的妄断来!殿下是皇室贵女,想必比我更清楚,以她二人方才那几句话,若真正追究起来,方家王家能否保她们的命也难说!”/p
交代进来的婆子,“将这两人先看起来,至于如何发落,我自会如实向陛下陈禀。”/p
两个婆子将仓皇畏惧的二人往外拖,雍黎看着温卿突然淡淡笑起来,她挥挥手,“温世子为我发作,着实感激。既然也是我朝中肱骨之女,好歹也给方从之和王彦留点面子,不过妄动口舌之过,送回去让家里长辈好好教教就是。”/p
温卿也笑了,雍黎这几句话看似饶过了她们,但“妄动口舌”四字若传出去,便彻彻底底断送了她们将来高嫁的路,毕竟哪家贵门愿意娶进一个多口舌而招祸的媳妇,而看雍黎这样子,显然并未想要将此事压下去。/p
那两个婆子见温卿点头,便依言将人送回去。/p
雍黎起身,完全没理会一旁黎贞,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温卿,“我身体不适,先回府了,世子留步不必相送。”/p
“殿下在府中受委屈,温卿当为殿下引马扶车以为赎罪。”温卿上前两步,躬身援请。/p
“世子这话可不必说了,你温家父子是朝中肱骨,深受陛下倚重,我今日若让你为我扶车回府,明日即便朝中御史不说话,陛下也不会轻易饶了我。”雍黎半真半假开着玩笑,“更何况淑仪公主在此,世子无冷落之理,自当作陪。我是受令妹之邀而来,就还是劳烦温姑娘送我到门口就好。”/p
温卿知道她话里的提醒,也不再强求,亲自送人到门外嘱咐妹妹好生送出府,方回头去见黎贞。/p
“殿下方才在那边笑得有点奇怪,温世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一坐上马车,明绛便问,她在雍黎身边跟久了,也能看出些她的表情变化。/p
“他利用我一番而已,用我的声名地位来布他的局。”雍黎不以为意。/p
“可是,他想抽身,也不能利用殿下名声,这可不……”/p
明绛着急,却听雍黎又道,“我的名声不重要,我若名声太好总会有人不安,更何况这事得益最大的可不是温莲华。”她成竹在胸,淡淡一笑,又吩咐,“今天这一出先不要跟任何人讲,可别扰了他的计划。”/p
马车走得不快,雍黎靠着软垫闭目养神,突然觉得方向不对,睁开眼睛,问,“马车没走齐安大街?”/p
“方才得了消息,齐安大街出了些事,定安府衙和京畿卫已经将路封了,咱们就往西边绕一绕便罢了,虽说殿下车驾他们也不敢拦着,但也没必要扰了他们公事,所以我便擅自做主让他们从这边走了。”明绛道。/p
“嗯。”雍黎点头,想了想又道,“你还记得年前我从不归园带回来的那个孙姑娘么,我让连亦在京中给她安排落脚之处的,隐约记得连亦回复说在九李子巷附近,离这边远么?”/p
“殿下是说那位阿珠姑娘吧,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殿下去南边去前,特意交待我顾看着些,我自然不敢懈怠,常常让人上门问候送些东西,偶尔得了空也亲自给她送过两次东西。”明绛笑起来,“离这边倒也不远,殿下是想去看看阿珠姑娘?”/p
“嗯去看看她,你在前面下去采买些日常用品,米面粮油衣服布料都可,尽量周全些。”/p
“是。”明绛笑道,“殿下倒是挺了解阿珠姑娘,之前我们也想着送些银两,但阿珠姑娘固辞不受,倒是送些日常用物,只说是殿下心意,阿珠姑娘每每都还收下的。”/p
雍黎当初让人置办的这处院落虽然不算太大,但也颇有几间房,足够阿珠姐弟二人生活,且院子西面临街,将来即便他们自己开个小铺子也是绰绰有余的。/p
阿珠开门见着雍黎很是惊讶,见了礼便将人往里迎,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前些时候听说宣阳公主已经从南边回来,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算作拜别。/p
父母冤仇已昭,阿弟去参军了,将来是要戍边的,她自己在京城并无亲故,不如归乡也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