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长笙酒馆外老槐树下。/p
“不明呢?”妁川将藤椅移出来,坐了上去,拿着一块米糕问:“早起便未见他。”/p
“他何日早起过?”逾嶙埋头喝粥。/p
“我去他房中寻过,确实未在。”/p
逾嶙点点头,也顾不得回她的话,他夹着糕点,想着昨夜晚最后在妁川门外不明离去的身影,慢慢嚼着,道:“他昨晚上到后边就好像不大愿意听云子泱讲故事了,早早便说回房休息去了。”/p
妁川一副真的假的的表情,道:“一开始不是他非缠着说要同你在门外听故事的吗?”/p
逾嶙怂怂肩:“许是云子泱讲得太无趣?”/p
“无趣吗?”妁川想着云子泱说的那些,信息量不是还挺大的吗?/p
正有些纳闷,却又转头想想也习惯了不明这般。你说他粘人也粘人,说他不粘人也不粘人,他总是会时常消失不见去惹事,也会时常缠着妁川带他这般那般……/p
想到这儿便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妁川喝了一口粥,又慢慢开口:“逾嶙?”/p
“嗯?”/p
“珩杏姐姐到底是不是冥王的女儿啊?”/p
见她这般问,逾嶙是早茶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手里的瓷碗,道:“你还在想着帮天界做事儿?”/p
“不是,”妁川有点怕逾嶙那严肃的表情,呵呵道:“不就是找找束灵珠吗?”/p
“你信他那鬼话?”/p
“这……”/p
为什么不信呢?云子泱说的确实是事实啊。正如逾嶙峋所道那般,冥界公主毕竟是有冥王庇护的,这些年怎么也在束灵珠下修回来了些。本一开始那束灵珠就是天界的长渂神君取回去给天后的,而天后魂魄聚回身体见好后还不是一样大度地给冥王拿去用了这么些年?怎么现下天后有难,冥王就不能把束灵珠再还回去呢?/p
“这一碗水得端平,雨露均沾……雨露均沾嘛!”/p
见妁川这话说到这份儿上,逾嶙竟觉得不能反驳了去,他叹了一口气慢慢道:“珩杏不是冥王的女儿,束灵珠也不在她身上。”/p
“那公主到底是谁?现下在哪?”/p
逾嶙摇摇头,道:“这公主殿下是真的未曾出现过,冥王都已经闭关好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p
她当然知道,就打冥界脱离天界这几百年来,妁川就没见到过冥王的半个影子,冥事府中所有事几乎都是交给逾嶙打理,哪怕是赶她出冥事府,也未曾亲自露面。/p
想到这,不禁让妁川又想到一茬儿,她往桌上一拍,道:“我说我无缘无故怎么就被炒了,是不是你!那时冥王都闭关了,定是你在背后捅我刀子!”/p
听此话的逾嶙顿时叫一个委屈,只道:“我同你解释了是为你好,你却偏就是不听!”/p
“你!”妁川气不过,只好端起碗筷来吃早茶,气呼呼道:“反正冥事府就剩下些汉子,冥界公主定不在,我还是会去寻的。你管不了我!”/p
谁管得了她?谁拦得住她?云子泱用仙籍明晃晃诱惑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p
见逾嶙也没什么反应,妁川又想着激一激他,于是道:“我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前’冥六君怎么就也会被炒了呢?他不是被称为冥事府亲儿子吗?不是冥事府中叱咤风云的冥六君吗?”/p
“……”/p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p
逾嶙一锤锤到藤桌上,震得碗筷作响。/p
“冥事府有什么好?不如长笙酒馆自在,闲云野鹤的不好吗?”/p
是不明的声音。/p
只见他歪着脑袋披着黧黑斗篷慢慢悠悠从街边过来,嘴角还衔着笑。/p
早间里雪就停了,落白在屋檐石板树梢,他弯腰将手中汤婆子放下,去解斗篷,妁川抬头瞧他,逾嶙摇着小扇笑问何处去了……/p
倒也是极美的一副画卷。/p
突然老槐树上掉落下一坨雪来砸到藤桌上,顿时乍破开来。/p
“我就说不要到这树下来吃早茶,你就是不信。”妁川数落着逾嶙。/p
而逾嶙却懒得同她多讲,只顾让不明坐下,开瓷罐盖儿给不明盛粥。/p
“得了,你俩在一起我就没说对话过。”/p
“你知道就好。”逾嶙笑着给妁川也盛上,最后再给自己盛上粥。/p
……/p
“你可知为何云子泱要大费周章宁愿冒着被贬的风险给你开后门入仙籍也要来让你去寻束灵珠救天后吗?”逾嶙突然开口。/p
妁川本正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去捏雪球想着就桌上堆个小雪人,想着反正等着他们慢慢吃完聊完也早,于是问道:“为何?”/p
“你可知天后是谁?”/p
“天后便是天后啊,天帝的老婆咯,天帝怕她吃醋把我往冥界贬,若不是因为这个,我至于现在这么憋屈嘛!”妁川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把小雪人的脑袋直接一把扯下来砸到逾嶙身上去。/p
“不是这个……”/p
“哪个?说不定她还是个醋坛子呢!”/p
逾嶙无奈扶额,慢慢道:“天后名唤云意,是云子泱的亲姐姐。”/p
“啊?”妁川一惊,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了云子泱这般上心,自己的亲姐姐都快要魂飞魄散了,不急才怪,这般想来,也能理解他三天两头就来催她了。/p
见不明慢悠悠喝粥没什么大反应,逾嶙随后又道:“总之这束灵珠不好找,谁也没真见过冥界公主,若是冥王自己杜撰了的,谁又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