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席深知并非如此,刚刚弹开花玉手中剑的并不是他,他仅仅做到了普通的接挡攻击,这副身子连接剑都费力,何况是出手反击?/p
只是那帮他之人所用方法极为独特,连气息都无从发觉,虽然手法似曾相识,却他却看不出来是用什么东西把剑弹开的,而时机也掐得刚刚好,在外人看来确是林一席用蛮力将剑打飞的。/p
花玉红了眼,便要冲上前与林一席肉搏,台下的众人也看傻了眼,完全没料到刚刚站在台上面容清冷的女子竟也会有如此模样。/p
林一席还在思考刚刚究竟是哪位厉害的角色帮助自己,没想到花玉就这样直接冲了上来,他立即身体向侧方一倾,却也没躲过那饱含灵力的攻击,硬生生地接了一掌。/p
只听“咔嚓”一声,左臂剧痛传来,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骨头已经断裂了。/p
“少爷!”/p
勾月惊呼着连忙跑上了高台抱住林一席,用自己的后背护在他的身前,吓得紧紧闭上双眼。/p
林一席将手中木剑扔到一旁,用炽热的手掌将勾玉冰凉的手背按住,只感觉他浑身微微一颤,想要把手从被握住的手心里抽出来。/p
“我的手心拿剑拿的都快冒火了,你给我凉凉……”/p
林一席一脸无辜地悄声说着。/p
“够了!”/p
一声怒喝制止住了还想再上前的花玉,还没缓过神来的小萝卜头们呆若木鸡地望向刚刚赶来的四位掌座,浮玉门徒纷纷行弟子礼,恭敬地让至两侧。/p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穿着紫线绣边白袍子的老者面色庄严走上高台,刚刚那声怒喝正是出自他口。/p
这位就是林一席的那个古板正经又护短的大师叔,现任浮玉门主厉言了,他八十岁结丹,如今不过六百岁就已经达到出窍期,比其他五位掌座年龄都要大上许多,是先门主收的第一个徒弟。/p
先门主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入门就四十六岁的历言,另一个则是四百四十年后收的关门弟子——当时年龄只有六岁的凤休。/p
由于历言比凤休大了整整四百四十岁,因此凤休也总是私下叫他师兄“脾气又臭又硬的臭老头”。/p
历言微怒道:“自行去戒律殿领罚。”/p
花玉目光死死地盯着林一席,似是在说:倘若再让我见到你,有你好受的。/p
一侧面容和善的三掌座印卿文见他的宝贝徒弟花玉站着不动,立即走上来,劝了句:“小花玉,走吧。”就强行将她拽走了。/p
历言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一席和勾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唤了一位名叫“云扶”的女弟子将他带下去治疗,接下来的考验则由云非代为完成。/p
是夜,林一席被云扶带到了医修房,遇到了老熟人——蓝木成。/p
蓝木成三十三岁结丹,如今不过九十已是元婴中期,是整个浮玉最没有威严的一位掌座,平日里大门不出的在医修房里琢磨医道,救治门生,他当上浮玉的掌座完全也是一个巧合。/p
据说是因为他师父医仙在闭关时走火入魔,他又刚巧前去采集灵草,医仙不想连累他人,也怕后继无人,便将毕生灵力和绝学全部传给了他,他吸收了三十年才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份传承,自此,蓝木成被逼无奈成为了如今的浮玉六掌座。/p
云扶扔了句:“掌座,这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考验时受伤了,辛苦治疗一下。”/p
话毕,便放下林一席转身离开了。/p
蓝木成依然还是那么的长身玉立眉目疏朗,一副fēng_liú倜傥之态,完全看不出是个整日里配药施针的医者,倒像是个四处留情的俊郎。/p
不过此时他正座靠在药柜上面露倦色,今日受伤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最忙的大抵就是浮玉招收门生的这段时间。/p
此刻,他并未抬头看林一席,懒懒散散地问道:“姓甚名谁,年芳几许,受何伤,伤何处?”/p
“林……临着十七岁生辰还剩月余,姓江名示字亦邪,伤在左臂,许是骨裂。”/p
林一席走到了靠门的木椅旁,自觉地坐下。/p
“呦,原来是个男的,听这轻飘飘的脚步声还以为是个姑娘。”/p
蓝木成终于抬眼看了林一席,随后一怔,又道:“真是个俊俏胚子,这么妖里妖气的眸子和瘦弱的身子,是红尘的姑娘不美还是俗世的酒肉不香,为何偏偏想要修真呢?”/p
“被逼无奈。”/p
林一席语气冷淡,随后反嘲一句:“fēng_liú俊郎,这么细腻如脂的皮子和眉眼含情的性子,是花楼的姑娘留不住你还是府门的金银满不足你,为何偏偏想要学医呢?”/p
闻言,蓝木成瞬间勃然大怒,拍案起身道:“你找死!”/p
蓝木成出身盛王府,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已故王爷的三儿子,情窦初开时爱上了一个花楼女子,其父知晓后并未发怒,却给这花楼女子赎了身,指了个好人家,花楼女子便毫无悔意地背叛了蓝木成,而他也被这段情弄得遍体鳞伤,最后愤愤离家,继承他母亲的遗愿学了医,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浮玉修真……/p
林一席也不敢再火上浇油,讽刺一句就能令他面红耳赤,若是再多说,他怕是就要拿银针当凶器扎残自己了,连忙恭维道:“六掌座仁慈和善的名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某刚刚说错了话,还望您宽宏大量,治疗时下手轻些,我身子骨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明日还有拜师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