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日，灰笙的身体有些好转，个人却提不起兴致。/p
祁子疏对她的转变若有所觉，终于在一个午后问出。/p
“你想死？”/p
灰笙一怔，遂而低垂下眼眸。/p
“不想，但也没想着活。”/p
她活着……能干什么呢。/p
若是不按计划死去，留下来她能做什么？/p
可偏偏面前这个人……这般讨厌。/p
祁子疏坐到她的对面，看着被阴影掩面的人，眸底幽深。/p
“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活却活不了。”/p
灰笙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p
疏懒地抬头，半耷拉的眸像没有睡醒，竟带上妩媚风情。/p
“那你可知，一身钟情于痛苦刺激的人，失去了疼痛，该怎活？”/p
说完，她转瞬又落下眸。/p
常年与孤苦相伴的她，除了这一身痛苦，便什么都没有。/p
面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又怎么会懂？/p
这样的回答是祁子疏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他愣在原地，似回不了神。/p
灰笙懒得再与他说道，起身走回了房间里。/p
屋外花瓣纷落，啾啾偶尔叫唤，却更显得寂寥无声。/p
灰笙和祁子疏之间仿佛隔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从这日开始，两人的交流越发地少。/p
拥有闲不住性子的灰笙在祁子疏的监督下窝了几日，终于熬不住，要求出去走走。/p
祁子疏跟着她去，见她确实比之前好上不少，便不再看着她。/p
这段时间留在这里，他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p
一日。/p
他刚回来，就听见啾啾的鸟叫声和另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p
“你这死鸟，赖在人家神子屋里，打扰人家神子清修，不就是丢我的脸吗？！”/p
“啾啾！”/p
“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这么久，你是哪点不乐意？”/p
“啾啾！”/p
“什么！要跟着谁你说清楚！我哪点对你不好！你居然要跟着……”神子。/p
“啾啾！！！”/p
你没她好看！！！/p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p
祁子疏沉默片刻，抬脚走进屋里，便看见清瑶君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古雕文椅子上。/p
清瑶君见祁子疏进来，勉强打起精神，“你回来了。”/p
“嗯。”祁子疏轻轻颔首。/p
清瑶君站起身，颤抖的手收在衣袖下，忍着心痛道：“啾啾想在你这里小住，果断时间我再来接它，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p
祁子疏一默，点了点头。/p
清瑶君看了眼啾啾，然啾啾昂着鸟脑袋，半点没有鸟他的意思。/p
他的心更是塞了。/p
半刻钟都不想多呆，清瑶君朝祁子疏拱手告辞，快步离开。/p
人走后，祁子疏听见一声熟悉的嗤笑声从上边传来。/p
抬头，灰笙正躺在海棠树粗枝上，弯弯的眉眼间都是邪气。/p
“下来。”/p
祁子疏道。/p
灰笙刚想分享一下刚才的趣闻，就听见这句，笑容顿时一僵，迅速隐没。/p
她撇了撇嘴，利落地跳下，本想潇洒地着地，结果下边那不识趣的人步子一动，将她接住。/p
灰笙：“……”/p
太讨厌了！/p
像是察觉她的不悦，一向不爱多话的祁子疏微微启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