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房里,书架已被清扫一空,书案上,地上,椅子上铺得到处都是书!
真邪门儿,记得当时我把那首诗写在信纸上夹在《新唐书》里了,可找了这大半天了,每一本都翻遍了,不但信纸没找着,就连那一整本的《新唐书》都不见了!
“主子,”小穗抹了把额头的汗道,“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搁在别的地儿了呢?”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亲手放在第二排的最左边的角落里的,难不成还能长腿跑了?
“可是,”小穗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小书房道,“咱们里里外外找遍了,连寝殿的床底下都看过了,都没有啊!”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颈部,闭上眼睛使劲儿地回忆了一下:当时《新唐书》刚看完,写下那首诗后,我顺手就夹里头放书架上了,之后,就再没动过,怎么会找不着了呢?正思索着,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皇姐”,回头一瞧,只见胤禛这小子望着散落了一地的书愣了一愣,打趣道:“皇姐,你这儿遭贼了?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
“有本书不见了,正好,你也来帮忙找找吧。”说着,我拾掇了下挡在胤禛面前的书本,将他们摞在一起。
“又找书?唉,”胤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回又找什么书啊?”
“《新唐书》,”我心里着急,这小子老气横秋的样子虽让人看着有点儿别扭,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了,一指那一摞书道,“你负责那一摞,擦亮眼睛看看有没有。”
“行,没问题!”胤禛蹲□子,翻了几本,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对了,你们去过茅房了没?”
“茅房?”小穗一愣,但随即眼睛一亮,对我道,“对啊,主子,奴婢去茅房瞧瞧,说不定您又像上回一样,把书忘在那儿了呢!”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道,“那地方我早就查看过了,没有!”
“就你那眼神?”胤禛特不屑地“切”了两声,转而吩咐小穗道,“你还是再去一趟,仔仔细细地搜一遍。”
“嗻!”小穗应声而去,我和胤禛则留在书房里继续翻检整理,不多会儿,小穗回来了,意料中的两手空空。我们继而将屋里的书重又翻整了一遍,《新唐书》仍无踪影。
“皇姐,”胤禛一屁股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胳膊,道:“看来你跟那本书的缘分已尽,甭白费力气了。”
“怎么会……”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满是失落。若那本书真找不到了,那不就意味着吴三桂的宝藏跟我有缘无份?那得是多少银子,多少珠宝,多少古董啊?!
“皇姐,”不知就里的胤禛口气轻松地安慰我,“不就一本《新唐书》嘛,明儿跟皇阿玛说一声,再弄一本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我心中懊恼非常,这事儿的内情又不能跟胤禛说明白,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有什么不一样?”胤禛不解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就别难过了。”
“四阿哥,您不知道,”小穗替我解释道,“那书里夹着主子写的一首诗。”
“诗?哦……”胤禛恍然地点了点头,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道,“皇姐,诗里有你的才思和心血,怪不得这么不舍,不过,你也别着急,说不定哪天它又自己出现了。像八弟,他丢了东西就从来不找,还总振振有词地说……”
“八弟”?!我的脑际像划过了一道闪电,忽然亮堂了一下:对啊,曾有那么一回,我跟胤禩显摆了下我那“丰富的历史知识”,讲了点《隋唐演义》的故事,他对我崇拜无比之际,对唐代的历史也很感兴趣,随后就跟我借了几本有关“唐代”的书!我真是糊涂,居然忘了《新唐书》里夹着那么重要的一张纸啊!想到此,我急急打断了胤禛道:“对了,胤禩今儿怎么没跟着你来?”
“他?”胤禛抬了抬眉毛,一副鄙视的样子,道,“他在布库房里看那野丫头练布库……”
胤禛口中的野丫头就是石榴。回宫的路上,经过一番逼问,我终于得知他跟石榴之间昔日的“恩怨”。原来,他跟石榴早在纳兰揆叙的婚宴上就碰过面了,那次,这小子不小心撞倒了石榴,害人家戴的一双白玉镯子摔成了两截,还坚决不肯道歉,俩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结果,这小子居然输给了那个小丫头,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难怪他对石榴没好感,还当众大嚷不要娶石榴做福晋。不过,佟妃似乎很喜欢石榴,这次还将她带了回来,要留在承乾宫里小赘日。
“这是哪门子的大家闺秀啊?皇姐,你见过大家闺秀练布库的吗?跟一堆大老爷们儿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费扬古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真不知道额娘到底喜欢她什么,天天儿留在身边‘石榴长,石榴短的’,对她比对我还好!”胤禛气鼓鼓地又开始跟我投诉了,这几天类似的话他已跟我嘀咕多次,对“指婚”的抵触那是表露无遗,但这事儿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虽然还没有昭告天下,但大伙儿私底下都已将石榴作为“四福晋”看待了。我虽同情胤禛,但听过班第的那一番分析后,还是决定“袖手旁观”的好,因为不管是康师傅、佟妃,对这门亲都只有他们的“盘算”。
先说康师傅这头,为了与噶尔丹的大战做准备,他老人家正忙着笼络一堆将领,而结成儿女亲家成为“一家人”,正是笼络的最有效手段。比如,胤礽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