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举人,你可以走了。”那武官说着话,朝兵丁们做了一个手势,人群中立刻现出一个缺口来。
“多谢大棱(人)!”我朝那武官作了一揖,又回头掠了一眼兄弟仨和那些侍卫,护卫们,便从容地穿过那个缺口,离开了这是非地。过了两个街口,回头再瞧,黑压压的人群已然看不见了,这时,一辆马车赶了过来,停在了身旁,我抬头一瞧,那车把式原来是巴朗。
像往常一样,康师傅留了六个侍卫护着我,三个在明,三个在暗。塞图,赫奕,赫达那三个刚才如临大敌般同王府的护卫一起与兵丁们对峙,一点都不像书童,我这个“举人老爷”没法把他们带出来,只好让他们跟着去衙门了。
我上了车吩咐了一声,车子就载着我飞快地朝原来的端靖长公主府——现在的班侍郎府邸奔驰而去。可惜,不巧得很,到了府中一问,班第居然还没回来!据管家说,这几天部务异常烦忙,昨儿晚上班第甚至都没回府!我是没那个胆子杀到兵部或者理藩院去,那儿离紫禁城太近,万一被人认出来报了康师傅,我就没戏唱了!略想了想,我草草写了几个字,让管家带着去找班第,结果,我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回来的却是一句“少爷被皇上召进宫去了,还没回来。”
抬手朝管家沮丧地挥了挥,让他先下去,心里,哇凉哇凉的,恨意,多了那么几分——丫的,这噶尔丹和喀尔喀蒙古真是吃饱了撑的,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别人家的东西就那么好,挣来抢去的,真tmd人心不足&班第现在这么忙,这下我可找谁去保安王府的三个小王子?
“靠!”我忿忿地咒了一句,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一把圆凳,“砰”地一声,凳子应声而倒,往前滚了几滚,快到门边才停了下来。恰在这时,刚被我打发走的管家又进来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凳子,将它扶起放好,躬身道: “启禀大公主,门外有位姓张的大人求见。”
这管家是端靖长公主留下来的老人,在长公主府待了有几十年了,平日做事挺利落的,今天却怎么犯糊涂了?班第家的家事儿干嘛跟我报告,我这还没过门呐!
我横了一眼管家,不耐烦地道:“你们少爷不是不在家?打发他走不得了吗?”
“回大公主”管家恭敬道,“奴才方才已说过少爷不在家,可那张大人说不是来找少爷,是来找您的!”
“找我的?!”不是吧?谁能耐那么大?居然找我找到班第家来了?
“这是名帖。”管家说着把一张东西奉到了过来,我接过来一看,那上面赫然写着“张孟球”三个字。行啊,一阵子没见,张孟球倒是神通广大了许多,我如此秘密地出行,康师傅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公主,”管家望了我一眼又道,“非是奴才自作主张,擅收名帖,而是奴才见大公主您满面愁容,似有什么心事又不肯说,少爷他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敲这位张大人说他可解大公主当下的燃眉之急,奴才这才……”
“可解我的燃眉之急?”我打断了管家的话,追问,“他真是这么说的?”
“啊,是啊,”管家道,“那张大人就是这么说的。”
这个张孟球当了几年翰林,难不成当成“超人”了?他知道我当前所遭遇的是什么样的难题?……不过,现在班第不在,先跟管家支些钱出来,让张孟球出面去保人倒也算是一个办法。想到此,我便让管家去把张孟球领进来。
打发走了管家,关上了门,省去了见礼,省去了寒暄,我开门见山地问张孟球:“张兄,你刚才对管家说可解我的燃眉之急,是什么意思?”
张孟球笑答:“大公主,您到这儿找班大人,难道不是为了去衙门保三位小王爷?”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儿惊讶,想不到张孟球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实不相瞒,您和几位小王爷被围在大栅栏之时,我与几位朋友敲就在一旁。”
“哦,原来如此。”我还当他真变成“超人”了,原来当时他也是围观群众之一。
“大公主,我觉得您来这里找班大人并不是上上之策。”
“嗯?”我一愣,“何出此言?”
“你可知今日巡捕营的人为何会找上你们吗?”
“为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有疑惑,我们明明跑得挺快的,巡捕营的人怎会知道我们的动向?
张孟球老神在在地道:“据我所知,应该是索额图的两位公子派人做的手脚,目的也许就是想让您和几位小王爷吃点苦头。”
“又是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我愤然!这两个人渣真是阴魂不散,仗着他老子和太子的势力,凡是让他们不顺心的都想踩一脚,现在居然都胆敢踩到郡王的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大公主您别急着生气,”张孟球道,“想必您也知道,近来朝中索中堂的圣眷正隆,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若无必要,还是不要与索家结怨的好,所以,您让班大人出面作保,先一个就是不给索家两位公子面子,再来就是,班大人在京城人头颇熟,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