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我猛地紧抓住小穗的手,像极了溺水的人无助地紧抓着一根浮木。
在救与不救之间,我已经六神无主了!班第要求我不去求情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为了救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可是,倘若端静真的如班第所说的那样失了“贞洁”,那么今日她要受的惩罚可能不死也要脱层皮,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副惨状,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主子,您怎么了?”小穗惊恐地反握住我的双手,惊呼,“唉呀,您的手怎么一下子冰凉了?奴婢马上就让人去请太医!”说着就要出去,
“别去”我急忙拉住她,道,“我没病,我就是害怕!”
“害怕?”小穗很是不解。
“嗯,我害怕!”我一把抱住小穗,试图找到一点依靠和温暖,暂时安抚我那颗动荡不安的心。
小穗虽然被我搞得有点发懵,但此刻却像个大姐姐般拍着我的背,安慰道:“不怕不怕,奴婢在这儿,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的,主子别怕,哦!”
“小穗……”听着小穗安慰的话语,想起今日端静即将承受的后果,想起当日我一时冲动给她和郑家声引的线,心中的自责翻江倒海般向我袭来,将我淹没。我鼻子一酸,就坠下泪来。
“主子,您怎么哭啦?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小穗帮我拭泪边道。
我小声地哭了一阵,发泄了一下情绪,才对小穗道:“小穗,你知道今晚的家法要去打谁吗?”
小穗的猜测道:“难不成是……哪位娘娘?”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是三公主!”
“三……”小穗回头望了一下窗外,压低了声音道,“三公主?三公主被找回来了?”
我点点头,心中一阵酸涩,眼泪又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哦——”小穗恍然道,“怪不得您……”小穗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紧张兮兮地道,“主子,您可千万别去为她求情啊,万一弄不好,您又……”
“不会……”我抬起泪眼望着小穗,摇头道,“我不会去的……我答应过班第不去的。”
小穗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又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哭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是不是?”我呜咽着点头。小穗道,“其实,奴婢觉着您不用这么觉着。您想,上回皇上打您打得多狠,您就算为这事儿受过罚了,没啥对不起她的啦。”
“小穗,您不明白,三妹她这回……”我话才说了一半儿,就听门外有侍女禀报,“启禀大公主,布贵人求见!”
被班第说中,布贵人果然登门了。我呆了一呆,小穗马上跟我道:“主子,布贵人这时候来,肯定是让您去给三公主求情的。您千万不能见她!奴婢就说您已睡下了,让她明儿再来,成吗?”我忍着心里的愧疚,朝小穗点了点头,小穗便出去吩咐侍女如是回复,回到房里又继续伺候我更衣,洗漱。才刚洗了把脸,侍女又在门外禀报,“主子,布贵人说她有急事相求,您若执意不见,她便跪在门前不起。”
“这布贵人怎么这样?”小穗有点愤然,帮我铺好床,主动请缨道,“主子,您歇着,奴婢出去赶她走!”想着对班第的承诺以及小穗对我的关心,还有心底里那丝对“家法”的惧怕,我无声地点了点头,钻进了被窝,拉过被子盖过头顶,试图把自己与外面的纷扰隔绝开来。
然而,一床被子显然是无法让我与世隔绝的,很快,我便听到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布贵人,咱们主子已经睡了,您不能进去!”这是小穗的声音,还算彬彬有礼。
“大公主——” 一声呼喊,带着哭腔,显然是布贵人的,没有搭理小穗,直接冲着我来。“我是端静的额娘啊,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救救她……”
“布贵人,咱们主子已经睡了,您这样大叫大嚷会吵醒主子的,要是皇上知道了又会怪罪奴才们伺候不周,求求您别为难奴才们了!”小穗加强了语气,软中带硬地劝布贵人快离开,可布贵人根本就不理小穗,,一声高过一声地带着哭腔呼唤着我,“大公主啊……大公主……求求您救救静儿吧,求求您了,求求您……”
“布贵人!”小穗的口气开始有点儿不善了,“您若再这样吵,就休怪奴婢得罪了!”
“大公主……”布贵人似乎已经铁了心了,根本就不理小穗的威胁,仍然对我哭求道,“救救静儿吧,我就静儿这么一个女儿,没了她,我活不下去了呀,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女俩吧,大公主……”
“秦忠,秦义,你们还不快请布贵人出去?”小穗的耐心到底线了。
“你们……你们要是敢碰我,我,我就撞死在这里!”布贵人就像是被逼急的兔子一般,威胁她要咬人了,但是,任谁听了都只会觉着可怜和心酸,因她此刻唯一可倚杖的唯有她的命了。我心里的愧疚越烧越旺,再也躺不下去了,高喊了一句“让布贵人进来”,便坐起身来,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
一进得房内,布贵人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我慌忙让小穗把她扶起来,可她执意不起,反而“咚咚咚”地给我磕了几个头,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得跳下床,亲手将她搀起,道:“布贵人,您是长辈,您这样让禧儿怎么受得起啊,快起来,起来说话!”
“不,大公主,上回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冤枉你,臣妾给您赔罪,”布贵人说着居然又给我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