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我兴奋地喊了一声,好似见到孝庄有多么让我欣喜似的。其实,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先发制人,吸引老太太和苏麻喇姑的注意力,好让他们知道我安然无恙。果然,我一喊,老太太和苏麻喇姑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望向了我。
“孙儿给皇阿奶请安。”孝顺的康师傅放开了我,上前给他奶奶见礼,我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下跪。孝庄老太太才叫了平身,就马上对我招了招手,道:“禧儿,你快过来!”
“哦!”我答应了一声,奔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先检视了下我的两只手,而后又将我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确认我毫发无损,脸上的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皇阿奶,您怎么来了?” 康师傅含笑问道。
“我……”老太太微微一愣,道,“我听说静儿出了点事儿,不太放心,便赶过来瞧瞧。静儿怎么样了?”
“哦——”康师傅瞟了我一眼,对老太太恭敬地道,“静儿的事儿,孙儿已经处理妥当了,您不用担心。只是,依照静儿目前的状况,今晚的家宴是无法出席了,他跟噶尔臧的指婚恐怕也得延期。孙儿本想一会儿去找您商议此事,正巧您就过来了。”
老太太缓缓点点头道:“既如此,指婚另改他期,家宴照旧。”
康师傅恭敬道:“孙儿遵旨。”
“既然都办妥了,那我就先回宫了!”老太太回头笑呵呵地问我,“禧儿,你跟我一道回去还是等会儿过来?”
“我……”,我刚想说“跟您一道回去”,却不料被康师傅抢了先,只见他笑嘻嘻地跟老太太商量,“皇阿奶,孙儿这阵子忙得很,都没功夫跟禧儿说说话,好容易今儿得了空,您就把禧儿借我一会儿,成吗?”
“哦,这会儿知道想孩子啦?”老太太揶揄了一句康师傅,抚了抚我的脸,呵呵笑了笑道,“成q儿是中秋,我就把我的宝贝曾孙女儿借你会儿,让你们父女先小团圆!”
“谢皇阿奶恩典!”康师傅又给孝庄老太太行了一礼。
“行啦行啦!你这孩子!我先走啦。”老太太呵呵笑着说完,就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重又坐上轿子回宫了。目送着老太太的轿子远走,康师傅从梁九功的手中接过把伞来,道: “禧儿,咱们走吧。”
“哦!”我应了一声,挽着康师傅的臂弯随着他往晨曦阁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康师傅真跟我闲聊起来,话题基本围绕着上书房的“功课”展开,虽说他平日是很忙,但是我们书房的功课上到了哪一本书的哪一篇他都清楚得很,问完最近两天的功课,刚好到晨曦阁门口,我心中暗喜总算可以摆脱没完没了的“考察”了,却不料康师傅带我直直地路过门口,还跟我道:“跟我去南书房。”
南书房?没事儿去那倒霉地儿干嘛?
“我不……”我的“去”字还没出口,那两道饱含着威严的目光就直射过来,似乎很不满我的违逆。我咽了口唾沫,生生地把那个“去”字一块儿咽了回去,腆着笑脸,娇声道:“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南书房是您处理军国大事的重地,咱们父女难得有空一块儿聊天,还是去我的小书房吧,我请您喝上等的碧螺春,好不好?”
康师傅呵呵笑了一声,回绝道:“不好。”
“怎么不好啊?”我嘟着嘴,放开了康师傅的胳膊,停了步子,不愿继续往前走。
康师傅也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愠怒,却又笑着对我解释道:“你也知道吧,这阵子西北不太平,常有急报送达,我呀,比较贪心,既想跟我女儿聊聊天,又不想漏掉重要的军报,更不希望这些军报外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理解你皇阿玛的难处吧?”
“可是……”康师傅的理由听上去很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到一丝反驳的理由,但我仍然犹豫,因我对那个地方心有余悸。
“怎么了?”康师傅顿了一顿,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因为你在南书房里受过几次责罚,所以不敢去了,对不对?”
被说中了心事,我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垂了眼帘,不好意思地否认:“才不是……”
“还说不是!”康师傅做严肃状,半真半假道,“是不是最近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这么害怕呀?”
“谁说的!”我飞快地否认。
康师傅呵呵笑道:“没有吗?那你为何不敢去啊?”
“谁说我不敢!”逞强的话出了口,我才发现我……似乎被激将了?
“没做坏事就不用怕!”康师傅说着又牵了我的手,道,“走,我那儿有刚贡进的普洱,咱们一道去品品。”懊悔也没用了,谁让我刚刚说的太快呢?这下不愿意也只好跟去了!
进了南书房,这回待遇貌似果然跟先前不一样:有凳子坐——康师傅特地让人另搬了把凳子放在书案旁边;果然也有茶品——云南刚进贡的上等普洱,这情况看来康师傅今儿真的是因为想我了,来找我聊天的?
我坐在凳子上,闻着茶香,啜了一口茶,见康师傅还在门口那边跟梁九功吩咐着什么,觉得有点无聊,便随手拿了几本奏折翻了翻,拿起高士奇的奏本时,冷不丁从里头掉出一封信来,落在了书案底下。我捡起来一瞧,发现信上既没有收信人,也无署名,信头却已然拆开了。
怎么这么奇怪,奏折里居然还另夹私信?是写给康师傅的?还是写给别人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