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到李妈妈在准备香火纸钱,岳盈觉得奇怪,就走过去问,却引起李妈妈一阵惆怅。
“小姐,你别的都可以忘,可是万万不要忘了这个啊,别的不说,老爷就会不高兴的~~”
“什么?”岳盈很是好奇。
“哎~~~”李妈妈叹口气,道:“过两天是夫人的忌辰!”
“忌辰?”岳盈听到这两个字,莫名地一阵伤心。岳盈的母亲在她三岁时因为身体羸弱,百病缠身,年纪轻轻地就死了,而岳东福与亡妻感情深厚,发誓不再续娶,悠悠十余载,他含辛茹苦地把岳盈养大成人,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莫名其妙地便香消玉殒,作为一个冒牌货的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
李妈妈见岳盈脸含悲伤,还以为是她有些记起以前的事情,难过中倒有些欣慰。
翠翠教岳盈练武,本来是想敷衍的,认为这么个大小姐肯定不能吃苦,先让她弯弯腰劈劈叉,过得两天一喊辛苦不练了就算了,没想到的是岳盈身体及其柔韧灵活,什么弯腰劈叉简直是小儿科,教一遍她就能学得个十足十。翠翠觉得她这个老师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就把一套拳法从头打到尾,然后让岳盈重复,认为这回肯定能难倒她,可人家二话不说,依样就打了一遍,各个动作的要点无一疏漏,就是力气差了些。
这一下把翠翠惊得目瞪口呆,也由衷地服了,但后来每每看岳盈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
小林在旁边冷眼看着,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之意,只是对翠翠总是时不时地剜上两眼,虽说是小姐的朋友,但是那日被挂在树上的仇还是要报的,自此,自己更加用心地偷偷练功。
两日后,岳东福带着岳盈出城扫墓。
岳盈母亲的墓建在山上,只因她在世时非常喜欢这山上的风景,临死前便要求丈夫把自己葬在这山上,从此便能日日看到这山上的风光。
山上草木葱茏,加之正值夏季,各种植物像正值壮年的人一样,一片生机。
岳盈母亲的墓显然是有人在打理的,周围干净整齐,那草木中的孤冢前,岳东福久久抚摸着墓碑,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此情此景,岳盈忽然想起一首诗,不自觉地吟了出来: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惊叹!原来世间真的有如此之情!!爱侣半途而逝,一妇人为子女残活于世间,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日里形单影只,夜里望烛盼天明!期盼的是百岁之后能够长眠于爱人身侧。自古女子对于情字总是痴于男子,就自己眼见耳闻的都是男子稍稍有些钱势的,一个个都三妻四妾,没钱没势的看着羡慕不已,岳盈忽然觉得,长眠在此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的幸运之人,有个如此痴情之人相伴走过,即便人生短暂,也会含笑而眠。而自己是否能有她这般幸运,得一有情人,相伴终一生?
想着想着,岳盈猛地一惊,自己居然记得这首诗,是不是可以想起其他的事情,闭目想了一会儿,却是一片空白。
在不远的山顶处,有一座寺庙,名曰栖凤寺,寺庙很小,香火很不是旺盛,但庙里有一个得道的高僧确实赫赫有名,他慧眼独具,若遇到有缘之人,还能说出你的前世今生,当然,岳盈不知道这些,而岳东福知道。
拜祭完毕,岳东福便带着岳盈向庙里去,说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到庙中为她母亲祈福。
岳东福眼里几不可见的闪烁被岳盈捕捉,她垂下眼睫,心中暗叹:生意人果然是精明,能成为一方巨富,其城府也是不可小觑!
岳盈知道,他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却一丝不露。
顺着石阶而上,眼前是一座古朴的寺庙掩映在一片苍翠中,黄色的墙,灰色的瓦,让人心中一片静谧,敲击木鱼的声音和僧侣沉沉的诵经声,如来自天际的灵泉,洗去世间的浮华,所有的节奏都慢了下来,世间匆忙经营的人停下脚步,心得到片刻的休息。
石阶上,一个老和尚早就立在那里了,一身灰色的僧袍虽然有些旧,但浆洗得非常干净,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小沙弥。老和尚有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沟壑纵横,留着花白的胡子,许是和神佛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整个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仙风道骨。
岳盈看到老和尚时,便明白了一切。
“岳施主,岳小姐,老衲恭候多时了!”
岳东福闻言吃了一惊,虽然每年都会到庙里来祈福,但是从来不会提前和庙里打招呼,即便是打了招呼,也不会有人相迎,更何况是主持前来相迎,想至此急忙上前还礼:“有劳了然大师亲自恭候,岳某实在惶恐!”
岳盈也跟随其后盈盈施礼。
了然大师看向岳盈,慈祥地问:“岳小姐近日可好?”
岳盈以为岳家以前和这里的主持定然关系密切,是以老和尚才会对他如此关心,忙施礼道:“多谢大师相问,岳盈一切安好。”
“嗯!’老和尚微笑点头,以手相引,几人进入寺中。
二人上了香,又给庙里捐了香火钱,岳盈被安排到偏殿招待客人的禅房休息,岳东福说是要与了然大师叙话,便拉着了然大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