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皇帝对着盛安亭发了好大的脾气。/p
从盛安亭进门开始,就没有一句开口的机会。/p
殿内不停的传来的都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几乎每一个都在盛安亭的脚边炸裂着。/p
就这么持续了很久之后,盛安亭总算是开口了,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p
“云河,你这宫里的东西可都不便宜,你确定要继续下去?”/p
本来刚重新拿起一个瓶子的皇帝,手上保持着扔出去的动作顿住。/p
脸色微微僵了僵。/p
然后便是对着盛安亭板着一张脸,喝道,“放肆,竟敢直呼朕的名讳。”/p
“是,皇上。”/p
“...”/p
一开始的时候,盛安亭还以为皇帝当真生气了,可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半个时辰之后,他便淡然了。/p
多年的朋友,对皇帝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也知道对方即便是生气过,如今大约也是消了气了,不然也不会只是摔摔杯子之类的了。/p
皇帝怒视着盛安亭。/p
发现这人倒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惹人生气。/p
将手中的瓷器放下,皇帝回到位置上坐下,“既然都死了那么久的人还回来干什么?也不怕吓着人?”/p
盛安亭也是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模样,皇帝忽然觉得怎么瞧着有些熟悉。/p
当下,呵笑了声。/p
不愧是父女啊。/p
这姿态当真是一模一样。/p
殿外,左公公侧着耳朵听了听殿内的声音,没再听到东西摔坏的声音,便知晓皇上定然是不生气了。/p
他不由的笑了笑。/p
皇上就是因为对盛侯在意,将对方视为好友,所以之前才会在听说对方只是假死还去了西辰那么恼怒。/p
好在盛侯如今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会跟皇上说清楚的吧。/p
“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殿内,盛安亭开口道。/p
“那荆条呢?”皇帝挑了挑下巴。/p
“真背?”/p
“你说呢,不然你诚意在哪?”/p
“...我都把女儿送给你儿子了还没有诚意?”/p
“...”/p
阿嚏——/p
莲熹宫内,盛满夏忽然打了个喷嚏。/p
俞清棠立马问道,“怎么,着凉了?”/p
盛满夏摇摇头,“没事,你还有多久忙完?”/p
“大概半个时辰吧,一会儿,他们那边也该结束了,我们一起过去接你爹,然后去你家。”/p
这是之前两人便说好的,虽然俞清棠跟盛安亭已经见过面了,而且之前相处也不大愉快,但是现在应该没问题了。/p
不过,盛满夏娘亲那里他却更要慎重对待,得给岳母大人一个好印象才是。/p
小家伙可是说了,这讨好岳母大人比讨好岳父更重要。/p
盛满夏点头,应了声好。/p
然后继续捧着俞清棠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书看着,上面都是一些有趣的小故事,瞧着还挺轻松的,盛满夏很喜欢。/p
俞清棠看着低下头去的盛满夏,轻轻笑了笑。/p
就这么看了几眼之后,也开始继续忙着自己手边的工作了。/p
而另一边,乾清宫内,/p
皇帝是直接无语了。/p
他当真没想到盛安亭会说出这么不要脸面的话。/p
“你这脸皮当真是越来越厚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p
其实,盛安亭也只是忽然想到便说了,这说出来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当,这不成了卖女儿了嘛,不过这话都说出口去了,自然也没有反悔的余地。/p
当下,盛安亭也只能硬着脖子。/p
“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吧。”/p
“...”/p
“怎么,没话可说了?”/p
皇帝发现,论起比脸皮厚度来,自己还真不是这人的对手。/p
不过,他忽然笑了笑。/p
盛安亭第一时间觉得这人笑容不安好意,果然,就听到皇帝开口了,“我觉得刚才的话朕有必要跟满夏那丫头说一声才是,总要让她清楚的知晓,她跟清棠的婚事,她爹可是大力支持的。”/p
“...”盛安亭摇咬了咬牙,半天,吐出两字,“阴险。”/p
若是夏儿还像小时候那般,自己自然是不担心的,可是小丫头现在长大了,懂事聪慧了,最主要的是,这丫头现在对自己这个当爹的感情肯定还不如俞清棠那小子的。/p
好不容易能让女儿不生自己气就不错了,这要被她晓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心许是不会了,但是肯定会不高兴的。/p
而显然,皇帝很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当真是一句话就掐住了他的七寸。/p
见盛安亭呲牙,皇帝反倒是高兴的很了。/p
俗话说的好,这一物降一物嘛。/p
他看啊,盛安亭这一辈子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女人。/p
一个是他的妻子,自己都没有见过面,却早逝了,另外一个,就是盛满夏这个女儿了。/p
不过,也是担心盛安亭想起伤心事,这样的话,皇帝并没有对着盛安亭说出口来。/p
此刻的皇帝因为将所有事都交给了俞清棠处理,自己几乎什么事也不过问,所以自然也不晓得盛安亭这次回来可不是一个人,而是还带了一个人。/p
这会儿,皇帝许是渴了,给自己倒了杯茶。/p
盛安亭瞧着,在对方放下茶壶的瞬间,人已经过去,将茶壶提了过去,给自己也倒了杯。/p
“...”皇帝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