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实力这么强,有如此厉害的傀儡,还藏有法器,有这等实力怎么还会被三宗抓了投入到这里来啊!现在话都说出来了,连黑炎爆弹都拿出来“威胁”人,触怒了对方,想转圜都没可能,现在还要连累自己的同伴。
穆槐为人狠辣,在这混乱的矿狱中能挣扎到如此地步心性都是不一般,但对自己的伙伴,至少说是对自己的结义弟兄吧,却是很有情义,想到连累他们,穆槐心里越发后悔不已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越想越感觉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终于不再犹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将按爆弹放在一旁,伏地向楚逸拜道:“穆槐有眼无珠,鬼迷心窍,不识好人心,冒犯了先生,罪该万死。但此事是穆槐一意孤行所为,我的同伴皆不知情,乃是无辜。穆某都愿意一死以求先生宽恕,只求先生看他们还能卖把子力气,留他们下来做牛做马都行,顺便将他们逃出这地狱一般的地方就可!”
说罢,头颅抵地“嘣嘣嘣”地连扣了三个响头,然后直起腰,手里不知如何已经出现了一支孽蛛刺,对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就捅下去。
车图和其余两个老大都还没从穆槐突然跪倒求情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骤然见他拿孽蛛刺要自杀,皆是大惊,但除了喊出一声“不要!”,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楚逸也没想到这老鬼手如此心性,先前只看到他手段狠辣,为免让手下溃兵冲动扰乱了阵型毫不犹豫就出手砍了几人,此时却肯为同伴求情而自杀,颇让人感到矛盾。看他神情毅然不似作伪,孽蛛刺直直就毫无犹豫地冲心脏而去。
若就让他这么死掉,楚逸的戏便白做了,老鬼手这个老大死了,楚逸纵使能让他的手下都投靠过来,也不好管理,他可没空亲自去理会这些人,交给别人去,未必能压服这些桀骜不驯的矿囚,还容易弄得人心慌乱。
楚逸心念一动,暗鳞剑毫无声息又快捷无比地赶在孽蛛刺刺穿穆槐心脏前,一剑就将那长刺从中间斩断。
大概是暗鳞剑锋利的缘故,那孽蛛刺被斩断前半截,但对老鬼手穆槐自杀的举动却没有什么阻碍,他的手依旧握着后半截往心口扎下去。
只不过没了尖锐的刺尖,后半截的孽蛛刺虽然破开囚衣扎入肉里,但扎得并不深,卡在肉层里。要知道穆槐好歹也是筑基后期圆满的修士,肉身在这矿狱中更是锤炼地强悍,所以没了尖刺变成根绪的孽蛛刺还能扎进肉中,可见用力之猛。
穆槐已经是在闭目等死了,胸口不出所料一阵钻心刺痛,让他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扎破,脑海中顿时腾起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可惜还是没机会走这里啊,多想回到家乡去一趟,看看那座小乡村,都记不清什么模样了。”
穆槐思想还沉浸在回忆中,耳边同伴焦急的呼唤都仿佛远在天边,让他感觉灵魂都好像在飘远,可呼唤的声音却一直没有消失。
“难道我还是怕死,不舍得离去吗?”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看到车图等人都围在自己身边,一怔,伸手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车图的脸,迷惑地问道:“我没死?我怎么还能摸到你们?”
“没死,没死!大哥啊,你怎么就突然做这种傻事啊,吓死我了!”车图庆幸道。
穆槐看到孽蛛刺还扎在身上,有些不信道:“我真还活着?”
“嗤!”石铮看穆槐那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道:“这家伙一刺把自己弄傻了把?”可周围的人对他这个“笑话”都没什么反应,石铮讪讪然地闭嘴站到后边去。
“真的,你看!”杜山看出穆槐的疑惑,捡起被楚逸斩断的刺尖给穆槐看,说道:“在你刺下去之前,刺尖就被楚先生斩断了,扎进去的只是一胸,没伤到心脏。”
穆槐这才明白过来,推开绕在他周围的同伴,不顾身上还插在一截孽蛛刺,冲楚逸拜下到:“先生为何不让我一死以赎罪过?”
听了穆怀此话,楚逸心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可真没想要人命,只是拿石像出来吓吓人压迫对方为己所用就可,不成想老鬼手看着挺猛的一个人,居然真被吓得就要一死来给手下换阮命的机会。
好在还自己出手及时,不然这戏就演砸了,不过如此也看出老鬼手还算是个有情义的汉子,倒是令楚逸有些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