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婶,小罗姐笑嘻嘻地站在院门送叶芝,狼娃,黒宝,牛牛非要跟着去,小帆不明就里,瞎起哄的攥着叶芝裤腿。
狼娃,黒宝被叶芝一句带好吃的糖果回来勉强搞定,牛牛仰着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叶芝差点动摇,亲了牛牛一记作为补偿,然后,提着包袱上路。出了村口,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骑上了折叠车,上次送狼娃进医院,本以为折叠车会报光,可等了许久都没人问起,她反倒奇怪的问了赤脚婶,原来,这年头买辆自行车,不光贵不说,还得有自行车票才买得到,赤脚婶他们不问也知道自行车是叶芝向人借的,没见再骑,那就还了呗。这让费心编造说词的叶芝拍桌大笑。
来到县城,叶芝先上粮店询问人家收不收油,热情的粮店大姐说他们只管卖,让叶芝上粮油公司问问。
打听到粮油公司的所在,刚进铁门就被守门的大爷拦住,要她出示介绍证明,叶芝哪有,“大爷,俺就想进去问问!一会儿就出来!”说完就想硬闯。
守门大爷不乐意了,飞快的追上来,嘴里吼道:“你这姑娘瞎捣啥乱,欺负俺老胳膊老腿是不,看招。”这位大爷是个狠角色,对着叶芝的后脑袋一掌拍下不说,还粗鲁的把她推之门外。捂着被拍痛的脑袋,叶芝干瞪着眼,拿老头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情绪低落的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行人来来往往,每个行人脸上都有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朝气,跟这些人比她就如同迟暮的老人,对生活没有强烈的向往与期盼。
走累了,倚着电线杆子,脑中盘算起豆油的价格,目前市场上的豆油按计划供应6毛一斤,剩下的米糠在新式的光能榨油设备运作下,出油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大概还能榨个几千斤油,利润空间还是有,只是新生产物,不知人家粮油公司收不收,况且人们还在过着缺油水的日子,健康的米糠油清香扑鼻,但却少了浓厚的油脂香,不知人们能不能接受,反正车板子叔,一枪大哥就说过没有猪油吃着香。没骨气的叶芝后悔没带上几壶米糠油,送给张书记,农业局的于局长,走走后门。
“主人,年画还没买呢!”小方沉不住气出声道。
经小方提醒叶芝匆匆赶到百货商店,找到买纸笔的售货员,“同志,还有年画卖吗?”画着红嘴唇的售货员没好气道:“年都过完了,还买什么年画!”不是吧,她就不相信全卖光了,没存货?
“俺就买年画,春联也要!”一边说着,一边往兜里掏钱。
售货员睨了一眼叶芝,不耐烦道:“我说你这土老冒,听不懂人话,没有!”有童年阴影的叶芝最烦这样的国营商店售货员,没好气地回道:“你他妈不是人,说得不是人话,当然听不懂。”说完,拍了一叠大团结在玻璃柜台上,“俺就要买年画,春联,谁规定过完年就不能买的。”
叶芝那理直气壮的模样,把售货员气得红唇颤抖,“你……你这乡下来的土老冒,滚犊子,有钱也是出来卖~赚的脏钱!”
“呵呵~画个血盆大口,妖里妖气白天卖,晚上也再卖!”售货员不冷静的抓扯叶芝的衣服,对方都动手了,她咋还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