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愚园路1136弄31号。
这是一座意大利哥特式城堡建筑风格的建筑群。
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四束刺目雪亮的车灯从远处射来。
直到黑色防弹车到了大门口,镂空铁门才缓缓打开
四辆黑色防弹车停在地坪上。
丁默邨、丁时俊率先从车内出来,两人小跑步走到第二辆车,小心打开车门,护住车框:“汪先生,周先生,这是为各位安排的临时办公住所。”
汪兆铭先前在国军时,跟丁默邨有过一些小过节,因此对他不怎么感冒。
而一旁周佛海与丁默邨在国军时,私交甚好,又是同乡,不得不打个圆场:“丁主任,这里的情况我们不熟悉,就有劳你带路。”
丁默邨原本一脸尴尬,见有人给他台阶下,立刻又堆满了笑脸:“这是应该的。”
可丁时俊有点不乐意了,瘪着嘴就想发作,看到自家阿兄那凌厉的目光扫来,便也只得硬着头皮,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在丁默邨身侧,边走边介绍着这座公馆里的情况:
“占地1078亩,主建筑面积21588平方米,主楼为四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其中地下一层,地上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中央有室外大楼梯越过半地下室的底层,直接进入一楼门厅。整幢建筑有大、小两厅,房间三十二间
汪夫人,这个起居室还专辟有女主人闺中会客室,用以款待女眷。”
汪夫人陈璧君一看到这个摩登风格的会客室,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见丈夫还板着个脸,就用手肘碰了碰汪兆铭:“兆铭,丁主任他们为我们真是尽心又尽力。”Ъ
“那地下室不知安全不安全,听说上海的地下管道那可是四通八达的。”一身白色西服的汪兆铭依旧没有笑容。
丁时俊顿时脸色大变,就要上前理论,却被丁默邨一把拽住:“时俊,你陪佛海兄他们到处转转。”
“是啊是啊,这女主人的屋子,我们可不敢久待。”周佛海打趣着拉着丁时俊就走了
其他一行人都是惯会察颜观色的人精,马上跟着周佛海去了楼下丁默邨见众人走远,便收敛笑容,认真汇报着:“不仅地下室的路面铺有密铺钢筋,就连整个公馆四周路段,都铺设了密铺钢筋。汪先生,您的安全,我们特工总部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你们有心了。”汪兆铭这才有点动容:“刚刚车子驶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修缮好的四座碉楼,很好!”
丁默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汪先生,汪夫人,你们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叫楼下警卫室的人。”
“丁主任,我送你。”陈璧君见清汪兆铭十分疲惫,可自己初来乍到,在上海的安全,还是得先倚仗丁默邨的特工总部,因而对丁默邨还是客气三分的
虹口区。
重光堂。
大厅内。
晴气庆胤站在窗口,看着满天的繁星,轻声叹气。
“晴气中佐,为何这般愁眉苦脸?”窗前的晴气庆胤心情不佳,土肥原贤二却明知故问道。
“将军,我去北平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是不是?”
“结果不是很好吗?”
“你是说”
土肥原贤二靠着窗前的墙壁,仰望着星空:“要想征服中国人,就要善于利用中国人来对付中国人。用他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您的意思是,我们从此只需在幕后监督汪兆铭他们那我们的天皇以后就是他们的太上皇”晴气庆胤心中阴霾一下子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虹口医院。
手术室前,伊藤拓真守在那里。
病房外面。
走廊里。
岩井英一却顾不得进病房看洋子。
“徐桑,今天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Ъ
徐来皱眉:“如果你怀疑我,那么我连呼吸都是错的。”
“你送洋子来,为什么不走近路,反而迂回而行?”岩井英一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可今天的事情自己若是不问清楚,心里总是像梗着一根鱼刺般难受。
徐来似乎是豁出去了:“你先是用赝品曜变天目碗来试探我,这里又怀疑我救洋子的动机是!当时我是看到了那条街上有瞄准镜的反光。可情况危急,洋子她浑身是血。要是你,你会怎么做?放任你亲妹妹流血而亡,去通知三浦将军不要走那条路?!”
岩井英一一时语塞。
“徐桑,你做得没错。”麻田一郎出了病房,他应该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要是我,我也会选择先送洋子去医院。所以岩井君,请您不要再责怪徐桑了!”
岩井英一眯了眯眼,制止他再说下去。
可麻田一郎这轴劲上来,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对着岩井英一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请不要责怪徐桑!”
岩井英一只得拂袖进了病房。
“麻田君,你不要再为我说话了。”徐来此刻只想回去休息,他太累了:“洋子就像我妹妹一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麻田一郎眼睛还是紧盯着病房门口:“我不怕你笑话,洋子她就是我的命”
“麻田,这世间只有痴情,不容他人取笑。”徐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得加油,早日抱得美人归。”
麻田一郎扭过头看着他离开,若有所思
马斯利花园西南角的的小二层。
坐在沙发上的王天木赖着不走。
徐来倒了杯白酒喝了一口:“自己刺杀失败,怎么?还像小孩一样,不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