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对于张板儿的事情也从汤先生那里知道一些。
张板儿母亲早亡,一直是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直到四年前他父亲去哈尔滨探望嫁到那里的姑姑,还在列车上,只是吃了一碗米粉,就被列车上巡逻的日本宪兵给扔到列车外活活的摔死了
徐来一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张板儿,行动还没开始,你就这样,我再找别人吧。”
“来哥,我以我三年的党发誓,我能胜任。”张板儿的眼睛里分明闪着泪光。
徐来知道此时没有人比张板儿更适合这个任务,但还是忍不住想开解他几句:“张板儿,我知道你恨日本鬼子,可你知道吗?我对这些日本侵略者的恨不比你少。
可恨有用吗?恨气能够把这些侵略者赶出中国吗?只有全中国的人民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才能赶走这些侵略者,还我中华一个清明的泱泱大国,在世界上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为我们自己争一口气!”
“我明白了,我们不能只恨气,不争气!”张板儿听徐来这一通说下来,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去组织,保证办得妥妥的。”
张板儿回去了,徐来的心情还是沉重的。
虽然徐处长提供了一些信息,可这些信息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徐来可是一点底也没有,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罗伦斯。
他可是苏联红军培养的特工精英,让他去打听下,可能比自己出面要好得多。
傍晚。
仙蒂芙舞厅。
徐来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罗伦斯来,本想开车回去的,却见一辆红白相间的福特车朝他急速驶来。
直到徐来面前,那福特车才堪堪急刹停下。
徐来上前刚想开口理论,车窗摇下,居然是罗伦斯。
“嘿,徐来,上车。”罗伦斯头一偏,示意他上车。
“你不是想跳舞吗?”徐来没好气地问他,还是上了车。
“你没看见我后面有尾巴吗?”罗伦斯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看到了,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徐来自然从后视镜看到了后面的那辆黑色别克车。
“我不谨慎?你要我打听的可不是小事。”罗伦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坐稳了。”
他是想甩掉后面的尾巴。
“你悠着点,这车可不便宜,你新买的?”车一路狂飙,徐来也不得不抓紧上面的把手。
“还悠着点,你可知道后面盯梢的可是日本特工。”罗伦斯一脸的气愤。
“”
徐来一时无言,情报未到手,且忍着。
直到出了城,彻底将那辆黑色别克给甩掉,罗伦斯这才停下车。
“给,你看完赶紧销毁。”罗伦斯从后座椅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夹递给徐来。
徐来抽出里面的资料,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这些文字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变成刻在自己脑海里的信息
“徐来,糟糕,他们追上来了。”罗伦斯回头一看,那辆黑色别克车离他们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徐来还有一页没看完。
罗伦斯再次催促:“徐来,你这钱还真是不好赚,要命的钱。”
徐来完全不受他的影响,直到看完最后一页,这才打开车门,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手中的文件
那黑色别克车开到他们面前时,文件已经燃烧殆尽,晚风吹起,如同一只只黑色的蝴蝶在半空中飞舞着
别克车下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簇拥着向徐来两人走来。
“影佐先生,这么晚了还能见到您,真是幸会幸会。”罗伦斯做小伏低状。
“听说你在黑市打听了一些不该打听的事情?”那人正是白天徐来在宝山路同岩井英一面见的影佐贞昭。
“我可是报社社长,哪里会做这些不地道的事情,这可不是我的风格。”罗伦斯解释。
徐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影佐贞昭,他深深地知道,无论他怎么为自己开解,影佐贞昭是不会相信他的,谁叫白天已经给他造成了自己是岩井英一的帮手的印象呢?
影佐贞昭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堆烧完的黑灰上,又转头盯住徐来:“看来岩井君很是信任徐桑。”
这让徐来不得不回复他:“影佐将军,让您见笑了。我和罗伦斯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买了新车,就约我一起试试这车的性能如何。”
“徐桑真不愧是岩井君看上的人,说话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影佐贞昭也不着急,站在原地冷笑。
“影佐先生,承蒙厚爱,要不我做东,去仙蒂芙舞厅去玩玩?”徐来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样子。
“把他们先请回去。”影佐贞昭咬牙道。
“i!”那几名黑衣人听到影佐贞昭一声令下,上前就将徐来罗伦斯两人给反手压制住。
“影佐将军,这里毕竟是上海,不是东北,你抓了我不要紧,可你也别想走出上海!”徐来也不是完全威胁他,凭着他在上海的人脉,不乏有人为他出头。
“你不要以为烧了文件我就抓不到你的把柄!”影佐贞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那你可知道我销毁的文件内容是什么吗?”徐来故意拖慢了声音问眼前自以为是的影佐贞昭。
“是什么?”影佐贞昭追问了一句,他才不怕徐来说谎。
“法租界警局的头号密秘档案文件的藏匿地址和人员名单。”徐来冷静地回答,他只有这样说,才能转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