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又在背后念我了?”赵子悦一想起徐来夺了伞就走的样子,便气呼呼坐到了沙发边靠着,手中毛巾狠抓狠搓了搓垂下来的长发
外面雨声伴着敲门声传来,那是有节奏的“三长五短”的暗号。
重庆中统来人了?
还来得真是时候,这暴雨天都不让人休息。
赵子悦将毛巾搁在一旁,趿上拖鞋出开门。
是王保。
他脸上还布满足了雨水。
侧身让他进来。
“给。”赵子悦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王保双手握着杯子,吹了一下,才慢慢喝完:“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高层擢升你们组长晋少将军衔。”
“哦,嘉奖,明白。”赵子悦没觉得意外,一个军衔,虚名而已,总比他徐副局长要拿出真金白银要容易得多。
王保见她似乎有点不以为然,也不计较:“可眼下形势紧张,不好授勋,只能要你代为转达。这是他的肩章。”
赵子悦拿过小木盒打开一看:黄底一颗金星的肩章,在灯光照耀下,有点晃眼。
白皙的手着那颗金星,她弯唇一笑:“这是纯金的?”
王保没料到她有此一问,瞬间黑脸尴尬在当场。
“怎么?问问都不行?”赵子悦轻轻将打开的小木盒子搁置在一旁,去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高脚杯在手中摇晃着,她盯着眼前一言不发的王保:“问问徐副局长,我们这组的经费又拖了多久没给了?!”
王保是中统局少有的清廉之人:“我知你们组长的为人,不会为这区区银钱而斤斤计较的。”
“哦,你是说我斤斤计较喽?”赵子悦真的很想将手中的红酒泼在他脸上,可还是只得强压住这种冲动。
王保脸色愈发难看:“不瞒你说,我都有几个月没发经费了”
赵子悦也不是想为难他,只是有无名火在心里憋着,嘴上说说罢了。
“对了,高层对你们上次搞到的情报很是赞许。”王保恨不得马上走人,对徐副局长派自己来这一趟,他其实内心也是颇有微词的:好事轮不到他,得罪人的活,倒是第一个想到自己,哎,这跟谁讲道理去?
“说重点!”
“徐副局长命令你们:务必探得汉口日寇空军最新动态。”王保说完就往外走,根本不管外面如冰雹般的暴雨,会将他淋成透心凉
赵子悦关好门,目光落在那个装着国军少将军衔的小木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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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一场暴雨,台阶冲刷干净如新。
赵子悦从黄包车下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双木环的浅蓝色布包。
今日的她,穿着很朴素,一身夹棉深蓝长款旗袍,罩一件月白及腰织厚毛线衣,不像一个办公人员,倒像一个来应聘的清涩小姑娘。
脚上那双平底黑色灯芯绒带搭扣的棉鞋,正拾级而上
去人事处办完手续,赵子悦便去了秘书处报到。
刚进秘书长办公室,赵子悦便将资料递给苏文锡:“请苏秘书长过目。”
苏文锡拿过来随意翻了翻,便叫向南进来,带她去叶锦元的办公桌。
叶锦元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见她过来,便停了手:“手续都办妥了?”
赵子悦点头。
向南挽着她的胳膊,脑袋瓜亲呢地往她肩膀上靠了靠:“那子悦姐,我去忙了。”
“我帮你收拾。”赵子悦放下布手袋,拾起桌上散落的文件,往纸制正方形箱子里放
“还是我来吧。”叶锦元余光瞥到徐来和马科长走了进来。
赵子悦是背对着门口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摞文件,又准备往纸箱里放。
叶锦元急了,伸手想抢过来,可一个不注意,却握住了她拿文件的手
“呵,日本公子哥儿走了,又勾”徐来看到两个的的手握在一起,心里早就翻腾着:“叶秘书,你这次英雄救美,可把自己搭进去了。”
叶锦元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来:“你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叶秘书,误会误会而已。”马科长赶紧打着哈哈:“我们是去找苏秘书长有事。是吧,徐来老弟?”
看到马科长挤眉弄眼的样子,叶秘书抱着纸箱摇了摇头:“麻烦让一下。”
马科长侧身让路,又送他到门口:“叶秘书,此次你调去宪兵总部,是高升,是好事。老兄以后仰仗叶秘书的地方多着呢。”
叶锦元揉了揉额头:“马科长还真是面面俱到,不愧于姓“马”这个称呼。”
这话里话外,可不就是挤兑马科长惯于“拍马屁”?
马科长不以为意地摆了摆
里面叶秘书的办公桌已经清理一空,赵子悦拿出布手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好。
先是将竹制笔筒放在靠右首边,然后又将钢笔、铅笔等等放进去。
眼看着因那几支笔挤在笔筒一个方向,就要倒下,徐来长臂一伸,轻轻扶正,又将笔筒里的那几支笔调整了一下不同的方向
“晚上,你过来。”赵子悦见马科长已经进来,只得拂开徐来的手,高声道:“马科长,你来得正好,这人你可以领走了!”
马科长小眼珠一转,堆着笑:“赵小姐,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徐来也趁机跟着马科长一起去了苏秘书长的办公室。
一路上,马科长神秘兮兮问他:“徐来老弟,那个日本公子哥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先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首相儿子。”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