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路。
这是一条上海老街。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行色匆匆,一点也没有想要买东西的意思。
一路上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商店。
金器店的对面是银楼。
中间独多的是帽子店。
中药店也有三家。
烟杂店,理发店。煤球店也有三家,米店包括面店有四家,眼镜店也有两家。
最引人注目的是前店后厂的响器店:什么胡琴,大小各种鼓真是应有尽有。
这不,一位身穿花色和服的年轻女孩正拿着一把胡琴在手里试着音。
“洋子,这胡琴你若喜欢,姐姐买来送你。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素色旗袍身材丰腴的年轻女子,她好似怕被别人认出来似的,头上还戴着一顶遮住半边脸的黑色纱网的呢子小礼帽。
“胡梦姐姐,我只是看一看,你还是带我去那个什么旗袍店去看看吧。那个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孩轻轻放下手中的胡琴。
“掌柜的,这多少钱?胡梦从随身携带的亮片小包里拿出一叠法币。
“真的不需要,我不会拉这个胡琴。洋子连连摆手。
胡梦怔住了,她不会拉还看这么久?莫不是不想要她买?
见胡梦一脸不解,洋子这才笑道:“是我母亲会拉胡琴。
“原来是洋子想母亲了。胡梦这才恍然大悟:“那家老字号的鸿翔旗袍店,就在前面不远了,现在这个时间店里应该人少,我们去那里吧。
“好呀。洋子不疑有它,放下手中的胡琴,牵着胡梦的手就往外走。
后面保护她们的麻田一郎几人不得不紧紧跟在身后。
而在麻田一郎他们的后面,竟然还有几名小贩一路假装卖东西,一路吆喝着各自手上的东西,一路尾随着他们来到了鸿翔旗袍店。
鸿翔旗袍店里,戴着老花镜的老师傅正用皮尺在给一位妙龄女子在量尺寸。
那妙龄女子手上拿着一块布料,她用手摩挲着:“向师傅,这面料真不错,天气热了,正好做出来穿。
是呀,这六月的上海可真是潮热得很。她手上的这块面料不论是颜色质地
,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那赵小姐,这袖子还是做短袖不啦?”向师傅很是仔细的询问她的意见。
“做中袖吧。那妙龄女子巧笑倩兮地看着向师傅。
“中袖?向师傅愕然。
“是的
这不是徐来的女朋友赵子悦吗?真是太巧了。
“赵小姐也在这里订旗袍呀?胡梦拉着洋子的手就往她跟前凑。
洋子似乎也看上了赵子悦手里的那块面料:“这面料真是好看,子悦姐姐,这能让给我吗?
“这赵子悦眼睛看向她身后的黑纱覆面的胡梦:“可以。”
“真的?”洋子显然是开心极了,可笑容转瞬即逝:“可你让给了我,你旗袍不就做不成了吗?~
“没关系,这面料过两天就有新的来了。向师傅打着圆场,他看洋子一身的和服打扮,也不敢得罪了日本人。
因为他已经看到外面有几个中等身材,却眼神锐利的年轻男子正守望在旗袍店外。
赵子悦隐隐觉得外面有点不对劲,而胡梦似乎也心不在焉的借挑面料为由,透过木格窗户看向旗袍店对面站着的小商贩。
那些小商贩,或是卖烟的,或是卖糖葫芦的,或是擦皮鞋的
这些如果单独拎出来都正常,可是聚在一起
赵子悦又想到徐来再三叮嘱她,不要和胡梦接触,直觉也告诉她必需要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洋子,那你们慢慢挑,向师傅,有了新面料,您可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哦。
“好的嘞~向师傅满口堆笑的应承着,这些来他店里做旗袍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
看着赵子悦走了,洋子这才欢欢喜喜地要向师傅帮忙量尺寸:“胡梦姐姐,你说徐桑会不会喜欢看我穿旗袍的样子?”
“那是肯定的呀。”胡梦口中说着,眼睛却瞟向了外面那个卖糖葫芦的年轻男子。
量完尺寸,胡梦抢着帮她交完定金:“洋子小姐,想不想吃糖葫芦?”
“是甜的?”有几个女孩子能拒绝甜食的诱惑?
“你尝一下就知道了。”胡梦指着对面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洋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那商贩正扛着一大捆红通通的糖葫芦,在沿街叫卖着。
她牵着胡梦的手就往那卖糖葫芦的小商贩奔去。
直到她看到那一串串裹满糖浆的红得艳丽的糖葫芦,才停下脚步,用有点生硬的中国话问:“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小姐,不贵,一块大洋五串。”那小商贩很是热心的拿了一串给她:“你先尝一串,不甜不要钱。”
“真的?”洋子接过糖葫芦,张嘴就咬了一口,好甜,小鼻子一缩,又接着连咬了几口
可怎么头有点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洋子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胡梦姐姐,我好困”
而附近的麻田一郎几人见洋子和胡梦在买糖葫芦,也不疑有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却不料正在这时,一辆吉普车从洋子她们身边经过,而后再看对面的卖糖葫芦的小商贩和洋子胡梦三个人都不见了。
这下麻田一郎慌了:“八嘎!竟然在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的眼皮子底下劫走洋子小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完麻田一郎几人赶紧上了旁边的另外一辆雪佛兰轿车,向前面的街道疾驰而去。
他们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