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斌举起拳头,却不料黄队长指着自己的脑袋:“来啊,往这里砸!”
“黄队长,你是不是会错意了?崔副团他这是自己头皮痒了,抓头发而已。”徐来笑呵呵地拉黄队长到一旁安抚着。
黄队长扭头看了崔斌一眼:“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徐大少,我可是个不畏强权,绝不向歪风邪气低头的人!”
这恶心的话一出,徐来不由眼皮略略往上翻了翻:“我们当然知道你黄队长是秉公办事,绝对没有为难人的意思。”
这话听得黄队长十分受用,他得意地掏了掏耳朵,又歪着脑袋看向崔斌:“崔副团,你听听,人家为什么能受岩井总领事的如此青睐,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你!”崔斌本来垂下的手又瞬间成拳,冲到黄队长面前,一拳朝着他的面门砸了下去
徐来不是护不住,是这黄队长不打他一顿,还真是难平心头之愤!
几拳下去后,黄队长已经被打得满脸的血渍。
也不知他含混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呸”的一下,从他口腔里竟然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这样把黄队长彻底惹毛了,他指着徐来和崔斌:“好啊!你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我且记着!”
他知道现在程海配合着梅花堂去火车站,为一个从昆明来的大人物做安保工作,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保安团里的士兵,也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区区队长,去得罪副团的。
这就是他现实!
黄队长恶狠狠地盯着还想上前打自己的崔斌:“徐大少,你别拦着他,今儿个他不打死我,就休想带那茶楼老板走!从他茶楼办公室里搜出了《论持久战》的小册子,他不是,就有鬼了!”
徐来看到黄队长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知道今日这事必定不会善了。
这黄队长之所以没对自己过于为难,也是明白自己同程海关系不一般。
可崔斌不同,他打了黄队长,就等于打了程海的脸,不仅茶楼老板一时半会救不出,看黄队长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恐怕等下那茶楼老板,还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崔副团,还是让黄队长冷静冷静。”徐来推搡着崔斌出了休息室
上海火车站。
丁默顿一行四人下了火车,见站台上有一众衣冠楚楚的人正往他们这边看。
“士群老弟,那些人是来迎接我们的?”丁默邨面对新的环境,还是有些忐忑的。
“正中的那位穿灰色中山装的,就是我们上海市市长苏文锡,旁边都是市的一众要员。”李士群言简意赅介绍道:“这可是土肥原将军为了表示诚意,特地安排的。”
丁默邨点头,这土肥原贤二不仅是做给自己看的,还是做给现如今还在武汉苦苦挣扎、犹豫不决的汪先生看的。
汪先生是民国元老之一,曾是中山先生麾下的四大助手。
论资历与胡汉民、廖仲恺等人不相上下,但是因手中没有兵权,而导致在国军部他只是一个空有其虚名的副总裁。
被国军总裁所代替的汪先生,和国军总裁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北伐战争时,两人曾一度联合对付桂系李宗仁、白崇喜。
其实令两人彻底决裂关键应该是西安事变。
国军总裁当时身陷西安之际,留在南京的何应钦害怕自己无法掌控局面,就好比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意思。
他公然向当时在国外养病的汪先生发去电报,恳求他回国主持大局。
但是当汪先生回国才知晓西安事变已经得到解决,无奈之下,汪先生只好亲自去溪口面见国军总裁。
可当时所有人都知道汪先生此时回国的目的,因此国军总裁与他彻底决裂。
之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初,汪先生也曾是坚定的主战派,曾一度表示即使牺牲也绝不充当日本人的傀儡。
但是随着前线战事的不断失败,汪先生便逐渐开始向主和派转变,暗中拉帮结派,成立所谓的“低调俱乐部”ъitv
甚至在武汉会战时期,汪先生在接受各国媒体采访之时,就不顾国军总裁抵抗到底的原则,公开宣称可以有条件地接受日本方面提出的议和条件。
汪先生此言一出,直接引发了各界一片哗然
这样的人,当然就落入了日本人要策反名单的头一名。
言归正传。
丁默邨一行四人刚下火车,只是缓步行走了几步,在站台上迎接他们的苏文锡等伪市政要员们,便朝他们快步走过来
火车站里,
双方是一阵寒暄。
火车站外,
梅花堂和伪保安团的成员都隐蔽在各个角落,以防意外发生
很快,苏文锡和丁默邨很客套地说了些官方辞令后,便请丁默邨一行人先去礼查饭店下榻
伪市的车队缓缓驶出上海火车站,一切都似乎很顺利。
川岛梦子见车队离开了火车站,便招呼梅花堂的众人也乘车追随其后,为他们保驾护航
而程海所带的保安团成员,则迅速抄小路赶在伪市车队的前面。ν
这样一前一后,就确保伪市车队能万无一失
可就在伪市的车队到达礼查饭店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由于这礼查饭店已经由日本军部接管了,按道理应该戒备是非常森严的。
所以不仅伪市政的要员们放松了警惕,就连在前后为他们保驶护航的梅花堂和伪保安团,都放松戒备,正准备“打道回府”
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