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中央巡捕房。
刘督察长亲自过问了白俄女子苏珊娜的命案。
徐来和松本在做完笔录后,准备回去,崔斌却匆匆追上了两人:“我们督察长说了,松本君得留下。”
这?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崔斌。
崔斌眨巴眨巴眼睛,一挥手,就上来两名巡警,将松本反手押着。
“你们凭什么抓我?”松本挣扎着,愤恨的眼神直视崔斌。
“带走!”崔斌头一偏,那两名巡警便二话不说,将松本就这样押了下去。
“崔警长,借一步说话。”徐来深知这情况不妙。
崔斌碍于和徐来的交情,只得拉他到中央巡捕房门口的一处立柱下:“徐少爷,这事与你无关”
徐来更不解了:“你们头这是什么意思?”
“这上面人的心思,我哪猜得到。”崔斌摇摇头:“只是刘督察长刚才发话了,这松本就是杀害苏珊娜的凶手。”
“那怎么可能?”徐来心一沉:“他下午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做案时间。”
“徐少爷,我劝你别淌这趟浑水为好。”崔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徐来的肩膀,转身就进了中央巡捕房
松本如果是一般的日本人还好说,可他是日本天皇的表弟,身份不容小觑。
这点难道租界巡捕房的刘督察长不知道?
徐来索性找了一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岩井英一家里的电话。ν
虹口区。
狄思威路九百三十弄一处日式民宅内。
接电话的是洋子,她在听到松本被法租界巡捕房抓了之后,面露惊讶,捂住话筒,匆匆去了她哥哥的书房。
此时的岩井英一还在书房里研读《三国演义》,见洋子慌慌张张拉门进来,便皱眉道:“什么事?”
“徐桑的电话,说是松本被法租界中央巡捕房抓起来了”
岩井英一这下比洋子还要惊慌,赶紧出去拿起话筒:“徐桑,松本怎么被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给抓了?”
徐来只得将刚才在苏珊娜所住公寓房内发生的命案,又跟岩井英一讲了一遍:“岩井君,可松本根本没有做案时间,而且那苏姗娜有明显被人的迹象”
“好了,你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和麻田一郎赶到租界巡捕房!”岩井英一来不及换衣服,身穿着居家的宽大黑色和服,就叫上麻田一郎,趿着木屐就紧赶慢赶开车去了法租界中央巡捕房
可是直到岩井英一两人驱车赶到时,却被告之刘督察长早就回了自己的别墅
这可怎么办?岩井英一现在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徐来只得在巡捕房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以商量对策。ъitv
岩井英一在房间里来回在走动着,麻田一郎也烦躁不安。
徐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岩井英一猛然一拍手:“这应该不是冲着松本他本身来的,而是冲着我们日本来的。”
“那这么说,他们法国人就应该知道松本是天皇陛下的表弟”麻田一郎知道这次不同以往,这可是命案,而且作案手法十分凶残,说不定明天法租界的报社就会报道出来也不一定,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带队冲进巡捕房,将松本救出来,以解岩井英一的麻烦。
“松本身份一向保密,那他们是怎么知道他是天皇陛下的表弟这层身份的?”徐来提出质疑:“我想他们应该不知道松本的身份。”
岩井英一一下子冷静下来:“要不还是麻烦徐桑去找崔队长问问。”
“已经问过了,他劝我少管闲事。”徐来知道这事不简单:“明天还是找个律师,走一下程序,先将松本保释出来再说。”
“对!我被气糊涂了,明天就找法租界的大律所,律师都熟知法租界的法规,就算以后打起官司来,也胜算大些!”岩井英一打了个哈欠
酒店房间内,徐来给赵子悦打了个电话:“子悦,今晚我在法租界这边,不回去了。”
“你回不回去的,不需要跟我报备!”赵子悦抬头看了看墙上挂钟:“听说你今天去保罗酒吧?”
“这谁在你面前嚼舌根的?”
“那就是去喽?”
赵子悦正要挂掉电话,电话那头的徐来又急急道:“从明天起,每天你会收到一束红玫瑰花”ъitv
“什么红玫瑰,白玫瑰的,我才懒得跟你扯闲篇!”赵子悦挂掉电话
“嘿,接我的电话就是扯闲篇,那跟你那青梅竹马去戏剧院看戏,就是正事?”徐来对着话筒里的忙音质问
南京路哈同大楼。
通源洋行内。
办公室里,山口和中村正聆听井上日昭的教诲。
“刘督察长那里已经收了我们的好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山口一脸得意。
“哼!我要你们杀了那个女人,嫁祸松本,没叫你们去!”井上日昭抄起手杖就朝山口背部打去
中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井上先生,都是手下们不懂事,看那白俄女子娇嫩嫩的,一时没忍住”
“啪”的一下,为山口求情的中村也挨了一记手杖
“要不是这松本屡屡坏我们的好事”井上日昭挥手让两人退下,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喃喃自语着
自从徐来从徐州搞到的军用物资,贩卖出去赚了一笔快钱后,就要松本出头收购上海滩的地产。
这严重触及到了井上日昭他们这帮浪人的利益。
他们不得不对松本出手,哪怕他们和松本同为日本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