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木三郎和井手对峙着,眼看就要打起来。
倚在黑色别克的麻田一郎见井手在气势上已经输了,慢悠悠地走到两人面前:“井手君,还请你们将这酒吧的门打开,拜托了。”
说完还不忘深深地对他一鞠躬。
此时井手顶着红肿脸上的肌肉,一时也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可就算是这样,井命却没有打开酒吧大门的意思,一时杵在那里不吭声。
“好,你不配合也行。”麻田一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棉制手帕,弯下腰擦了擦已经锃亮的军靴
就在井手这些浪人以为麻田一郎也不敢动手,想出言讥诮他:“想不”
那个“到”字还没有说出口,本是在擦军靴的麻田一郎突然站站起来,一脚踢在井手的小肚子上的同时,将手中那块白色手帕拍在他脸上:“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你盖上!”
那些跟随井手而来的浪人,见井手吃了亏,“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倭刀,对准麻田一郎。
可川木三郎本就对井手有旧仇,哪能让他们这些地不入流的浪人在麻田一郎面前撒野?
于是武装部的众人拔出腰间的“王八盒子”对准那些手持倭刀的浪人
眼看这朱葆三路就要有一场恶斗,却被一个人的到来给停滞不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朝香宫鸠彦王,他也是路过这里去法国驻上海领事馆办些事情,却看到一身和服的浪人和麻田一郎对峙,便叫司机停下一探究竟。
“香鸠将军,您来了正好。”麻田一郎其实是早就打听清楚他会在这个时间经过这里,便趁机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了朝香宫鸠彦王。
“为了一间小小的酒吧,你们争得头破血流,真是丢尽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颜面!”朝香宫鸠彦王先是各打五十大板。
面对日本驻上海军队总司令的喝斥,两帮人马都各自收回了“王八盒子”和倭刀。
“还请香鸠将军为我们主持公道。”麻田一郎对朝香宫鸠彦王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这有什么好主持公道的。”朝香宫鸠彦王很不耐烦地对井手催促道:“帮他们把门打开。”
井手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得依言而行
岩井公馆。
此时的徐来坐在办公桌前,正认真地书写着关于给美国记者致歉的文稿。
“徐桑,又窝在办公室的荒废日子。”松本兴冲冲地进来。
“门都不敲一下。”徐来没有抬头,手中的笔也没停下来。
松本见徐来都不瞧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钢笔:“大好消息。”
“什么大好消息。”徐来满脸不耐:“我只知道如果这篇文稿在岩井君那里过不了,那我又得熬夜。”
“你熬夜也得先听我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松本可不管这么多,反正等下自己说了这事,他肯定会高兴的:“昨日麻田一郎特地找了我,说是现在上海局势紧张,各方势力渗透,要我着手加大扩充保安队的人手!”
这事比徐来预料的来得早了些,但也在情理之中。
随着日本外务省和军部的矛盾加剧,岩井英一若不加强自己的人手,那将会在上海被军部的人吃得死死的,更别提完成外务省交代下的任务。
“松本,你高兴就好。”徐来冷不丁夺回钢笔:“扩编是好事,可这经费不足”
“这个岩井总领事应该会想办法的。“松本其实想说的是自己找机会向他的天皇表哥呈述实情,使岩井英一这个核发日本特务机构经费的权力实至名归。
徐来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但此时不能戳破松本的身份,以免接下来不好和他相处下去。
思及至此,徐来索性放下钢笔:“走,我们叫上钟良,去喝几杯。”
“喝什么酒?我找你可是为了招兵买。”松本一脸严肃。
徐来抚额:“我叫上钟良,就是此意。”
松本这才领悟他的意思:“还是徐桑通透,我怎么忘记他可是招兵买能手。”
是啊,钟良表哥姚子青虽牺牲,但他在上海的旧部人马,还有一些是可以招进保安队,这也是徐来一个难得的机会,安插些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人。
在徐来的授意下,钟良对外说是警备队长,可他这个岩井公馆的警备队,到现在已经扩大到三百多人,是足足一个营的人马,他还好意思说是一个队
南京路哈同大楼“通源洋行”。
后院屋内。
井手耷拉着一张脸:“井上先生,属下无能。”
井上日昭手杖一抬,真想戳穿他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流的是肿水还是脑袋。
井手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还是马上站直身体。
“这事不能全怪你,那麻田跟岩井英一待得久了,也变得奸诈。”井上日昭往下手杖,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浮出一丝笑意。
井手捉摸不透井上日昭到底是怎么个态度,竟抽出腰间的倭刀,“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欲切腹来鸣志。
“别动不动的就用切腹来逃避!”井上日昭手杖一挥,便打掉了他上的倭刀。
那力道之大,震得井手的虎口隐隐做痛,但还是低头认错:“ii!”
“好了,那保罗酒吧的密道既然已经不是秘密,谅徐来一时也翻不了天。”井上日昭示意他出去,自己却在房间里沉思着
“井上先生?”城外废弃修理厂蹲守了一天答的塔尾,敲了许久的门,都没能让井上日昭缓过神来,只得开口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