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场面混乱,川岛梦子只得退至一边低头不语。
而影佐贞昭却只是问刚给麻田一郎处理完伤口的医生:“他现在能不能打一针致幻剂?”
医生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张板儿的伤势,站起来对着影佐贞昭摇摇头:“将军,如果这针打下去,效果是肯定有的,可是制幻剂的药效过后,他的命就很难保住,会因心脏衰竭而死。”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影佐贞昭气极,早已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那只能如这位先生说的:先送医院取出子弹,或可保命,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就是侥幸取出子弹,活下来的机会也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这针打与不打,这这还需将军您定夺。”医生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
“你们慢慢商量,麻田,徐桑,我们走!”岩井英一扶着麻田一郎,看了一眼徐来,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可几人刚出了刑讯室的门口,却被一名身背长木盒子的日本年轻军官给拦住。
这是徐来与伊腾拓真的第一次照面。
伊腾拓真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回去!”
岩井英一的脸马上垮了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大呼小叫的!”
“回去!”年轻日本军官伊腾拓真还是依旧重复着自己刚才说过的那两个字。
岩井英一怒了,一个小小的下级日本军官也敢在自己面前撒野?
他朝暗处拍了拍几下手掌,手掌是有节奏的。
也许是他们日本民谣中的一首什么歌曲的节拍,徐来一时想不起来
正当徐来在回想之时,从暗处蹿出来几条人影,将伊腾拓真团团围住
看着围住年轻日本军官的黑衣立领西服的几个年轻男子,个个身手不错,这应该就是天皇裕仁派来保护岩井英一的护卫队。
可那背着长木盒子的年轻日本军官却毫无惧色:“回去!”
这下那几个黑衣立领西服的男子均已拉开架势,想将那日本军官打趴下
“住手!”是影佐贞昭的声音,他缓步从刑讯室里出来,示意年轻日本军官伊腾拓真先退下。
岩井英一见那年轻日本军官已经退下,他一挥手,那几名黑衣立领西服男子也立刻退下,隐没在暗处
影佐贞昭强忍心中的不悦,快步走到岩井英一的面前:“岩井君,我们都是帝国的忠诚卫士,为了帝国的利益,我们能不能暂时放下这些许的小矛盾?”
岩井英一可从来没见过影佐贞昭如此低声下气恳求过自己,面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
可麻田一郎却梗着脖子道:“这抗日份子是你们军部的人抓的,我们也配合了你们军部审问犯人,现在徐桑的嫌疑也没有了,你还要强留我们在这里,这太不近情理了。”
提到自己,徐来就不得不开口:“影佐将军,一切以大局为重,我愿意留下配合您。”
影佐贞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徐来:“难怪岩井总领事会对徐桑如此器重,还真是有担当!”
事已至此,徐来不得不劝慰岩井英一两人:“岩井君,你们先回去,我相信影佐将军不是那种背后放冷枪的人。”
岩井英一侧目看着麻田一郎,又回头看了看徐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我们同出同归。”麻田一郎忍着从受伤耳朵处传来的疼痛,拍了拍徐来的肩膀:“徐桑,既然影佐将军想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就进去,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徐来心里清楚,张板儿这一针打下去,必死无疑,可就算是自己不留下配合,影佐贞昭也不会放过张板儿。
思及至此,他大踏步走进了刑讯室
医生此时已经戴上医用手套,敲碎了密封的玻璃试剂,右手拉动注射器内的芯杆,将注射针头拧紧,然后将压下芯杆,将注射器内的空气排空后,将注射针了玻璃小瓶里。
他缓缓拉动注射器内的芯杆,将玻璃小瓶里的药液缓缓吸入注射器内。
右手拇指将芯杆轻轻压了压,注射针孔内就被挤出一线细小的水珠后,医生才拿着注射器再次走到张板儿面前蹲下来。
只见他用中指、食指和拇指捏住注射器,然后倾斜刺入张板儿手臂上的皮肤后,他右手的拇指轻放活塞上推动着,直到那一针管的药液全部注了张板儿的体内
“可以开始了。”医生过了几秒钟后,看到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张板儿眼珠开始在加速转动着,显然是药液开始起了作用。
影佐贞昭示意犬养健开始问话。
犬养健蹲下后,凑到张板儿的耳朵边开始问讯:
“你说徐来是你的同伙,那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商量这次刺杀行动的?”
“就在在”
张板儿突然全身抽搐,这让犬养健慌了神,他抬头看着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赶紧弯腰伸手扒开张板儿的眼睑看了看:“不好,他的瞳孔放大,可能不行了!”
“给他打强心针!”影佐贞昭沉声道。
“可,可强心针打下去,这人就救不活了。”医生犹豫地看着影佐贞昭。
“能坚持多久?”
“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医生回答。
“十分钟够了,赶紧给他打。”影佐贞昭目光又扫视了徐来一眼,然后转向犬养健:“我们速战速决!”
犬养健在医生给张板儿注射强心针的时间,对着影佐贞昭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犬养健定不负将军期望!”
而此时的徐来只能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张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