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滨泾教堂内。
躲在阁楼上的王天木从窗户口看到川岛梦子和那些日本忍者都走远了,赶紧走到正坐在一只旧木箱子上的艾老板跟前:“老板,他们走远了。”
艾老板原本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王天木说日本人走远了,这才站起来,拍了拍上的灰尘:“清点人数。”
王天木望了一眼四散而坐的二处特工们:“老板,不用清点了,我们损失了九个兄弟。”
艾老板拿出蓝格棉制手帕捂住发痒的鼻子,又打了个喷嚏后,用拿着手帕的手指了指王天木,气得不知该骂他什么才好
“老板请息怒。”王天木站直了身体:“要不然我们先撤出去?”
“现在就想撤出去?”艾老板伸手就甩了王天木一记耳光,打着他是眼冒金星。
看着侧脸部肿起老高的王天木,艾老板叉着老腰,来回踱步后,又指着正低头捂住脸的王天木:“你以为捂着脸,就不会丢脸了?”
王天木赶紧放下捂脸的那只手,抬头直视着艾老板:“是打是罚,卑职任凭处置!”
“呵,你现在倒硬气了!”艾老板扫视了一下想上前劝说的众人,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吓得他们不敢再一前一步,只是期期艾艾地看着站得笔直的王天木。
此时的王天木知道,只要是艾老板打了他,就不会真要了他的命。
正所谓爱之切,责之深!
艾老板为什么生气,王天木自然是心里有数的:他们特工二处在国军内部那可都是个顶个的精英中的精英,可如今这比不过一个杂牌的特工一处,这叫艾老板以后怎么在徐处长面前抬得起头?
“那个狙击手占据了钟楼的至高点,才”王天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老板一声喝斥给打断。
“哼,你们一个个都是经过严格培训选拔的精英,怎么遇到事情不知反省,还到处找理由为自己开脱?”艾老板瞪着众人。
众人皆惭愧地低下了头。
“要不是徐处长他们一处的狙击手占据了钟楼这个有利位置,打了那些小日本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今晚都会有性命堪舆!”
“是!老板,您说得对。”王天木知道这次行动是计划不周造成的,也没脸再找什么由头。
“没想到他们一处还真是人才济济”艾老板本想要王天木去查这个狙击手的来历,可一想到这会犯特工之间的大忌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二处也有好几个优秀的狙击手。”王天木还是忍不住开口辩解。
“那你怎么安排的?”这王天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勾起了艾老板心中的那股邪火,可他知道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大家在这阁楼上先凑合一晚,明天天亮再从后门撤退。”
众人不解,怎么不趁着夜色赶紧走呢?
“这是法租界,天亮了,小日本就不能明着找我们的麻烦,明白了吗?”艾老板说完,也不再废话,又一坐在那个旧木箱子上,靠着一旁的墙壁,眯上眼睛睡觉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入睡。
日本海军陆战队总部大楼刑讯室内,从天花板垂下来的那盏白炽灯轻微摇晃着,此时一身茶褐色日军军服的影佐贞昭,正拿着牛肉干,伸手喂着大山勇夫遗留下来的那只大狼狗。
那只大狼狗吃饱后,匍匐在他的脚下闭目养神。
影佐贞昭摸了摸它那个硕大的狗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狼狗眼睛只是打开一条缝隙瞄了影佐贞昭一眼,又耷拉着大狗头搁在他的脚背上。
“你以前的主人看来对你很好。”影佐贞昭看了看大狼狗面前还有几根牛肉干没有吃完,就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同它在讲着:“想吃人肉了?对!对你来说,人肉才是这世间最好的美味。”
那大狼狗仿佛能听懂影佐贞昭的意思,居然抬着大狗头冲着他“汪汪”的压低了声音低吼着,它好像要告诉影佐贞昭说到了它心坎上了,还很自然地伸出长长的暗火色了舔口腔里锋利的獠牙
影佐贞昭得知从海军陆战队总部大楼派出去的士兵们,竟然被一名不见经传的狙击手一枪爆头,连杀了十七名士兵。
这事不仅让影佐贞昭感到丢脸都丢到太平洋了,还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恼羞成怒
“咚咚咚!”刑讯室外面敲门声响起。
“影佐将军,已经很晚了。”外面是伊腾拓真的声音。
影佐贞昭心中一动,拍了拍大狼狗的大狗头:“你以后就叫勇夫吧,纪念一下你前主人,”
那大狼狗似乎是听懂了影佐贞昭的话,又低声“汪汪”了几声
走出刑讯室,见站在门外的伊腾拓真一脸严肃:“有什么话就直说。”
“ii!”伊腾拓真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请给伊腾一个调查的机会!”
调查的机会?影佐贞昭还真不知眼前的伊腾拓真想说什么,他本以为伊腾拓真是来催自己早点休息的。
“说吧。”影佐贞昭去了一旁的洗手池,将刚才摸了大狼狗的手,用香皂狠狠地搓了又搓。
“刚才我去检查了一下尸体,那个狙击法很一般。”伊腾拓真轻蔑地扬了扬下巴。
“哦?都一枪爆头了,你还说他枪法很一般?”这话引起了影佐贞昭的兴趣:“你倒说说看,那狙击手怎么个一般法?”
伊腾拓真的眸光瞬间一闪:“他的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所以就算是一般的枪法,也是能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