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上海,依旧是骄阳似火。
距市中心仅十三公里的上海市西郊的虹桥机场。
它圈地两百六十七亩建成,是一座民用兼军用的大型机场,也是中国国军保安团重点守护的地方。
这里原本就驻扎着的国军保安团。
由于上海局势愈发复杂,南京高层紧急调动中央军———他们是中央军王牌中的王牌军:张治中第9集团军旗下的全德式装备的特别行动团,来代替虹桥机场国军保安团的警戒任务,确保战端一开,能迅速地运送人力物资,所以虹桥机场在当时是在上海的中国人民联系外面,誓死都要保护的一条生命线。
因它的地理位在郊区,所以整个保安团换了正规军,也一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可就在今日:一九三七年的八月九日这天,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下午,天空中竟然变得灰蒙蒙的,咸鸭蛋一样红的太阳也隐入了厚厚的云层。
虹桥机场后面新辟出来的一块供保安团士兵训练的操场,还是像往常一样,教练带着众士兵在有序的操练着日常训练课程。
有所不同的是,这些身穿土黄色军服的士兵,装备全部都是德式步兵制式野战装备:配德制一九二四年式792毫米、德制35钢盔、皮质背包、军毯、雨布、铁制创盒、水壶、干粮袋、刺刀、两组三联装的皮质枪弹盒。
在这样一个封闭式的操场上进行训练,难免有士兵中暑倒下。
教官却视若无睹,只是指着因体力不支倒下的士兵,对旁边的人下令:“拖下去,淘汰!”
跑在最后一个的钟队长,此刻也是豆大的汗珠直往额头上冒着,他见操场旁边的自家表哥姚子青,手里的皮鞭朝他扬了扬,便放弃了装晕躲懒的念头,咬牙坚持着耐力训练
日本海军陆战队总部大楼内。
大山勇夫和斋藤要藏正围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半敞篷轿车看着。
“这车我们今天开出去兜兜风?”斋藤要藏摸着车头的大圆灯:“这大头面,这漆面,真是太气派了。”
大山勇夫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朝斋藤要藏晃了晃,得瑟地上了驾驶室。
这下看得斋藤要藏瞠目结舌:“你,你怎么拿到车钥匙的?”
“斋藤,你要是不去,那我可走了~”大山勇夫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打,就准备开车出去。
斋藤要藏只得助跑几步,从敞开的车窗直接跳了进去。
大山勇夫双手扶着方向盘,脚一用力踩油门,车子便朝总部大楼门外驶去。
一路上大山勇夫只是开着车,直至车到了西城门口,车才被守城门的保安团士兵拦下。
“请你出示证件。”那保安团士兵很有礼貌地伸出手问大山勇夫。
今天的大山勇夫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身上穿的是略似军装的猎装,领口居然还打着领带,裁剪还十分合体,像是出去开着新车去兜风的小开。
那保安团的士兵在检查了大山勇夫递过来的证件无误后,才果断放行,让大山勇夫两人的车子通过城门
“大山大尉,这方向是往中国虹桥机场去的路。”斋藤要藏探出车窗看了看。
越来越宽的虹桥路,大山勇夫开车由东向西疾驶而去。
直冲到虹桥飞机场大门不远处,他才一个急刹车堪堪停下。
副驾驶座上的斋藤要藏幸亏反应快,紧紧抓住了车子旁的扶手,这才没被车子的惯性给摔出去。
大山勇夫从后座位上拿起一个牛皮套套着的相机揣入怀里。
“大山大尉,您这是?”斋藤要藏下车后看到大山勇夫这个举动,一时还没领会他的意图。
“我们等下如果抓到证据,这个可是个重要武器。”大山勇夫得瑟地拍了拍怀里的相机。
斋藤要藏佩服得伸出大拇指:“高明~”
“我们从东侧绕到后面去。”大山勇夫指了指机场大门的东边。
两人猫着腰前行,看到东侧的拐角处过来一队国军保安团的士兵,两人迅速退后到电线杆后面躲藏。
直至那队士兵过了机场大门,朝西侧而去,两人这才急步绕到了机场后面的围墙外。
看着一人高的围墙上,还布满了带铁刺的警戒网,斋藤要藏傻眼了,打着手势问大山勇夫:这怎么上去?
大山勇夫皱眉,朝围墙下面扫视了一番,看到前方的墙根下有一个小洞。
可这洞也太小了吧?估计最多只能通过一只猫。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围墙内传来士兵们训练的口号声。
那声音响彻上空,一点也不像是普通保安团的气势。
大山勇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墙角的那个小洞,又趴下来往里面看了看。
斋藤也紧跟着蹲了下来,只可惜洞口太小,只能容纳大山勇夫两只眼睛大小的样子。
“嘘~”大山勇夫从怀里掏出相机,解开皮套塞给斋藤要藏:“那里面操练的士兵,都是清一色的德式装备。”
德式装备?
斋藤要藏闪念:国军保安团怎么会有如此精良的装备,太不可思议了。
大山勇夫将相机伸到洞口,咔嚓几下,几张国军保安团的德式装备就拍了下来。
“快走。”斋藤要藏见听到机场大门口有脚步声,急得扯住大山勇夫的衣袖。
“慌什么?”大山勇夫从他手里拿过皮套套上相机,又重新揣入怀里。
斋藤要藏又朝后面看了看,退了几步躲在了电线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