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松本才在两个陪酒女郎的搀扶下出了保罗酒店的门。
随后跟出来的徐来见松本喝成这样:“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看天都这么黑,等下你深一脚,浅一脚的,摔伤了,我可不好跟岩井英一交代。”
松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没事~有这两位美女在身旁,我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说完还张开臂膀,紧紧搂住两个陪酒女郎。
徐来没办法,只得帮他叫了一辆黄包车,告诉黄包车车夫的地址后,那两个陪酒女郎将松本很是体贴地扶上了黄包车。
其中一个陪酒女郎还送了他一个香吻:“先生,以后常来哦,记住我叫小香香。”
徐来看着面前这个陪酒女郎,一身薄绸旗袍,勾勒出浑身上下都很丰腴,还自称“小香香”,真的是在这大热天的都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架不住松本喜欢,他一把将她拖上车:“说以后太远,现在就跟我回去。”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钞票塞进那自称“小香香”的女人怀里,逗得她咯咯直笑。
松本临走还不忘冲徐来得意一笑,徐来会心地朝他挥挥手:“以后常来。”
载着松本和那个陪酒女郎的黄包车逐渐驶出徐来的视野,徐来才回到酒吧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载着松本的黄包车刚拐过一条街道后,从街道的另一头就迎面走来几个持着的黑衣男子。
黄包车车夫见势不妙,赶紧扔下黄包车就往后逃。
那几个黑衣人的目标显然不是那个黄包车车夫,看着他逃离,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追。
而坐在黄包车上的陪酒郎则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推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松本。
松本这才慢悠悠地半眯着眼睛看着那惊慌失措的陪酒女郎:“宝贝,这就到了?”
“不,还没到,不过你就快到西天了,我们都是来送你一程的。”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拉起枪栓,瞄准松本的头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来迷迷瞪瞪的松本突然清醒,赶紧扯过身旁的陪酒女郎,替他挡了这一连发的子弹,自己却趁机滚到了黄包车的下面。
那为首的黑衣人猛的踹了一下黄包车上被他的枪打成了筛子一样的陪酒女郎,躲在黄包车下面的松本只好双手紧紧的握着黄包车的扶手,才不致让自己暴露在黑衣人的枪口之下。
寂静的街道突然响起急促的枪声,早已惊动了租界的巡逻警察。
而躲在黄包车下的松本酒已被吓醒了大半,慌忙从怀里掏出,还不等他拉起枪栓,黄包车就被那几个围堵他的黑衣人给掀翻了。
松本双手持枪,一个翻滚就靠在街道的墙壁上,朝着那些黑衣人连开几枪。
那些黑衣人躲闪的同时,也朝松本开枪射击,毫不手软,那样子就是要置松本于死地。
松本又一个翻滚,虽然躲避了要害,可是胳膊上还是中了几枪,一下子鲜血蔓延了整只手臂
“吧!”那为首的黑衣男子眼神犀利,双手持枪,子弹上膛,食指勾动扳机,一颗子弹呼啸着朝松本的脑袋飞去
可那颗子弹并没有如黑衣男子预料之中的那样,让松本的脑袋开花,而是被一个不明物体给挡住,发出一声“叮当”的金属碰撞子弹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格外清脆。
原来是徐来听到不远处街道枪声大作,暗道不好后,狂奔赶来,在这危急关头推着黄包车的金属挡板,拦下了这足以让松本致命的一枪。
为首的黑衣人见一击不中,手一挥,让身后的黑衣人慢慢走过来,对徐来和松本两人形成合围之势。
这下松本吓得酒意全无:“徐桑,看样子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徐来只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躲在这挡板后,不要出来。”
松本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只得点点头。
他看着徐来缓步走出黄包车的挡板后面,自己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可一只受伤的胳膊早已让他全身都使不上半分力气,鲜血顺着胳膊直往下流淌着,直到手掌指尖
他视线渐渐模糊,已经听不清徐来出去之后和那黑衣人说了什么,就昏死过去
徐来持枪对着那名为首的黑衣人:“我不管你们是哪路人马,不想死的赶紧的滚!”
那为首的黑衣人本想扣动扳机,可街道尽头传来一阵皮靴的跑步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兄弟们!撤!”为首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只得带领众黑衣人从街道的另一头逃跑。
当街道尽头的巡逻警察赶到时,众黑衣人早已没有了踪影。
“崔警长,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和兄弟们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徐来没有理会失血过多休克过去的松本,走到及时赶来的崔斌面前。
“这哪儿的话,你的事就是兄弟我的事。”崔警长见众黑衣人都跑远,收回自己的佩枪:“他们都跑远了,你还是早点送他去医院吧。”
徐来朝松本倒地的方向看了看:“不打紧,死不了。这些给你那些兄弟的辛苦费。”
崔警长也没推辞,收下徐来给的一大叠美钞:“那我们还是护送你们一程。”
徐来把松本扶上那辆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黄包车,然后将黄包车推到自己的吉普车边,打开车门,将松本塞进了后座车位上躺着,然后发动车子,一路朝虹口医院飞驰而去。
崔斌等人开巡逻车护送徐来的吉普车到了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