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全面调查下来,丁默邨失查之罪坐实,在周佛海几经斡旋之下,才在南京为他谋了一个伪“社会福利委员会”主任委员的虚职。
丁时俊的死,让他跟李士群彻底决裂。
因为李士群若没包藏私心,那他也不会向汪推荐戴星炳,那自家阿弟更不会在南京惨死
可是上海的斗争形势,并没有因丁默邨的调离,而有半分松懈
汤先生将胶卷送到我党交通站,由于日寇的军警宪特伪日夜搜寻,一时无法将胶卷送出上海
仁济医院。
徐来帮赵子悦办好出院手续。
病房里。
赵子悦已经换掉了病号服,她还是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怎么,还想多住几天?”徐来上前。
见她不领情,徐来也不生气,拎着她的藤制行李箱:“先回家。”
赵子悦捋了捋长发,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你有孕在身,就在家多休息。”回到马斯利花园西南角小二层,徐来忍不住揶揄她。
赵子悦递给他一杯清茶:“口说干了吧,喝水。”
“水等会再喝。”徐来放下杯子,揽她入怀:“要不,我们努把力,坐实你的怀孕”
赵子悦眼眸闪了闪:“你开什么玩笑唔”
那一张一合的粉唇,让他情不自禁陷了进去
她挣扎,他抱得更紧,也加深了那个吻
良久,唇瓣才分开。
四目相投。
他极力克制自己想溶入眼前脸颊绯红女子的冲动
赵子悦着他脖脖颈间钢笔戳伤留下的疤痕:“这里只要再深一点,就会戳到大动脉值得吗?”
“值得”脖颈间那小手传来的温度,让他情不自禁又低头汲住了地丰润的唇,侵入舌尖,品尝着那丁香花般的纯香
他抱起怀中的女人进了卧室。
卧室的窗帘拉上。
视线一下变得暧昧不明。
地上男人和女人的衣物交织在一起
女人背后枪伤留下的疤痕,让他不禁用指尖轻触着
喉咙哽咽着,他从背后抱紧女人,低下头轻吻着那处疤痕:“你替我挡子弹,也不曾后悔。”
女人心中悸动,转身面对着他,两两赤诚相见
良久
他抱着略显疲态的赵子悦在额头亲吻了一下:“累了吧?”
迎接他的是一双粉拳如雨点般落在他胸膛上
“不累?”他攥住赵子悦手腕:“那我就”
赵子悦明显感到压迫袭来:“我我累了”
看着因害羞蒙上被子的赵子悦,徐来下床穿上衣服,悄悄出了卧室
等赵子悦发现,徐来已经开着吉普车去了日本领事馆。
总领事办公室。
“岩井君,你说自从川岛梦子接任特高科课长以来,处处针对我们岩井公馆,真不知道她要闹哪样?”徐来诉着苦。
岩井英一见他声音那么大,赶紧关上门,并示意他小点声:“她现在办公的地方,就在领事馆四楼。莫说是你,就连我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她都要派人监听。恐怕只有我这间办公室,她不敢安。”
“她这么干,我们的情报不是被她截获,就是进不来,那长此以往,功劳就都是她的!”徐来发着愁:“埋在延安的钉子,也像生锈了一样,起不到半点作用。”
自从特高课有了新型移动侦听电台车,特高课的人每天都会开着它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转悠。
如果真是抓住了军统、中统、电台还好说,可他们那些人,就连自己内部电台也要侦听。
那岂不是让包括日本领事馆在内的所有高官们都心有余悸:真查起来,又有谁的干净的?
那些日本高官为了联系生意方便,都是设立了自己的商业电台。
这川岛梦子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办事就像竹杆子插下去,非得一查到底不可
徐来恨不得扔几颗手雷,将那几台移动侦听电台车炸个稀巴烂
岩井英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新的密码本:“徐桑,我们岩井公馆就用它来做文章”
换掉密码本,是能解燃眉之急,可要破译也不太难,川岛梦子的手伸那么长,如果没有梅花堂那位的支持,她想必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徐来接过密码本掂了掂:“凑合着先用用。”
“徐桑,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岩井英一揉了揉鼻梁,看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徐来拿到了密码本,看了看时间:“又打趣我。办公桌上一堆文件等着我去处理。”
“不留你了。”岩井英一面色一正:“只是延安方面的情报,一定要及时送过来。”
徐来刚出领事馆大门,上了吉普车。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有两个便衣男子也匆匆上了他身后的一辆车。
他发动车子,迅速驶离日本领事馆,去跟汤先生接头。
甩掉跟踪,他换乘一辆黄包车出了黄浦江畔。
“这么着急,是不是他们发现你什么蛛丝马迹?”汤先生依旧是黄包车夫打扮。
徐来把岩井英一想要延安情报的事情说给了汤先生听。
汤先生皱眉道:“眼下那几台新型移动侦听电台车真是太可恶了,只要有它们的一天,我们的情报是既不能进沪,又不能出沪”
徐来清楚这事他为难:“要依我看,真想扔几颗手雷,炸掉那几辆侦听车”
“你可别蛮干”
“我像是一个蛮干的人?”徐来不答反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汤先生摇摇头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