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三国时期,孔明六出祁山,煞费苦心,仍久战不利.夜观天象时,掐指一算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为了破死局,就在帐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放七盏大灯,外布七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并嘱咐身旁小童道七日之内,若可保得本命灯不灭,他可多撑一岁,若灯灭则人亡。然后在第七日,功亏一篑,孔明算尽天机,却被魏延莽撞破阵。可谓是生死由命,半点不由人……”
“你的意思就是听之任之了?当噩运来临之际,我们能做的只有束手就擒?”冯润不耐烦地反问。
“世事无绝对,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白须老头浑浊的眼珠精光一闪。
冯润见此了然于心地笑笑,这种话分明是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的惯用伎俩,本还有些忐忑的心,马上冷静了下来。
“生死由天,人哪能与天斗?我怕遭天谴。”冯润冷冷抛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无论白须老头再怎么哑着嗓子呼唤,也不再回一次头。
荻月见冯润空手而回,凑上前去道:“结果如何?”
“骗子而已。”冯润顺手就要将签文扔掉。
“且慢!”荻月挡住她的手道,“我听闻谢公子和叶姑娘对星象占卜素有研究,不如拿去给他们看看,窈娘好不容易拜托小姐一次,若无劳而返,小姐也不好交代。”
冯润也觉得荻月的话很有道理,便将签文叠起来,放进怀里,道:“那我们去簪花小筑去请教一下叶姑娘吧。”
街边绿树还没来得及成荫,暑气先至了,真是教人苦不堪言。特别是街头运货的车夫,弯着腰,曲着腿,用力向前拉着货物堆积如山的板车。肩膀上常年累积的老茧也耐不住沉甸甸的货物反复擦磨,半天下来,已磨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肉。汗水流进去又疼又痒。
可是他再难受也没有窈娘更难受。尽管先前已被灌了mí_yào,玉菟对她仍是不放心,生怕再捅出什么篓子。此刻她双手被反绑着装在板车上的箱子里,动弹不得,口中塞了沾了水的手帕。身体不听话,头脑确实异常清醒,千万句呐喊声堵在喉头发不出,绝望地泪如雨下,头上的乱发和着泪水和汗水变成一缕一缕的,湿哒哒地黏在脸上。摇摇晃晃了一路。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箱子内像个蒸笼,外面也好不了多少。车夫抹了一把油腻腻的汗水,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一阵头晕目眩。实在支撑不下。只好寻摸着在墙边坐下歇一会儿。
听命出来采购的常翩翩拨开粘在额际的乱发,哀求着:“玉菟,我们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我热地快化了……”不等玉菟应答,她自己就倚着旁边的墙根坐了下来。这时,她眯眼一看坐在一旁歇脚的车夫境况更是凄惨,草鞋已经磨破了,脚后跟是鲜血淋漓。
玉菟也随着常翩翩的脚步上前。一看到车夫的脸,心一惊。真是冤家路窄,车夫抬头与玉菟对视了一眼,心中也大呼不妙,抬腿准备溜走。
“大哥,你的脚流血啦!”常翩翩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凉气。她歪着头打量着他受伤的脚,“我知道前面有家医馆,我带你去包扎。”
浑浑噩噩的窈娘在箱子里听见熟悉的声音,激动地浑身颤抖,泪水更加汹涌而出。她多想大声呼救 受制于人无能无力。只好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常翩翩作势就要去拉车夫,玉菟见状忙把她拉到一边,训斥道:“翩翩,人家又没求你,你干嘛要多管闲事!万一他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
常翩翩反而乐了,大声嚷嚷道:“难道我还能怕他不成?我这是助人为乐,不是多管闲事。”
玉菟还是死死抱住她不撒手,一边冲那个车夫使眼色,一边道:“翩翩,我可不能这么做!万一你又闯祸了,窈娘非要怪我不可!”
车夫见状 立刻把板车架上去,哼哧哼哧向远方跑去。常翩翩的性子,别人越说不,她越想去试试,玉菟手无缚鸡之力的,如何能拦得下她?一个闪身钻出玉菟的怀抱,她像只翩翩飞舞的燕子,轻点道路两旁的小摊,飞向车夫的方向。
她的步子又轻又稳,那些摊子只是随着她的脚尖略微一动,左右都不晃动。周围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纷纷叫好。车夫拉着板车,抱头鼠窜,不知道地还以为常翩翩是在追打他呢。
“喂,你跑什么,我是来帮你”常翩翩一把拦下他,板车剧烈地一停,车上的货物轱辘轱辘要滚下来,一个红木大箱子闷声一响撞在地上。车夫大喊一声:“我的姑奶奶,你要害死我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将东西往上推。
常翩翩叉腰喊道:“你这人怎么不领情!我本想给你买双鞋的!你看你的脚都流血了。”反正她就是这副好心肠,一股脑地对人掏心掏肺,全然不顾人家是否领情,所以常常好心办了坏事。
车夫一边暗骂“倒霉”,一边愁眉苦脸地将装货的箱子,厚实的拳头紧攥着,青筋都暴起来,像一堆菜青虫扭在一起。
玉菟赶忙按住他,压低声音道:“别冲动,小心坏了大事!”手指轻轻拂过红木箱子,试探似的敲打着。
窈娘听着上方传来的的敲击声,简直不寒而栗。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善良的姑娘竟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羊。
“翩翩,你要真想帮人家,就去买双鞋吧。”常翩翩的性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玉菟只好依了她,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常翩翩靠近这个箱子一步。
“这倒是好主意。”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