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声回头,静航见高怀觞正瞅着自己看,顿时红了脸。
“等回了静月庵,俺就把一切都禀告给师父,看师父还会不会偏袒你!”
冯润立刻反唇相讥:“我自会将今日发生的一切禀明师父,孰是孰非师父也有她的决断,何来偏袒不偏袒?”
刚刚在山下静航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直教她妒火中烧。静航见高怀觞手中正捏着一朵花,边亲昵地凑上前去,道:“高大夫,这是什么花?真好看,不如送给我吧。”
高怀觞毫不留情地一闪身,教她扑了个空,冯润瞧着她粗笨的模样冷冷一笑。
细雨靡靡,从透绿的叶间滑落的水珠将扶风雪白的眉毛打湿。他转身,缓缓向更深处走回去。
高怀觞顺着山路下了山,冯润则与静航一同返回静月庵。她还来不及歇一口气,静航就恶人先告状,直直奔向玄机房间,添油加醋地将冯润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好了,为师清楚了,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就先出去吧。”玄机师正在榻上打坐,听着静航的话,眼睛也懒得睁。
“师父——”静航还欲再说。
“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玄机骤然睁眼。
静航吓了一大跳,倒退了一步,依然坚持道:“玄机师父偏袒冯润,俺要找玄空师父。”
玄机面无表情地望着静航:“玄空师父去别的寺庙了,以后静月庵都由我来管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给我听。”
静航轻咬下嘴唇。气鼓鼓地转身离去。一打开门,映出冯润的脸,她更气不打一处来。
“妙莲,别以为你有玄机师父的庇护,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在她与冯润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如斯说。
“妙莲,你过来,把门合上。”玄机听到声音。招呼着冯润过来。冯润也拿过一个蒲团,一起打坐。
“太皇太后病了,玄空被召回去随身伺候,现在静月庵只有我看着你。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做出有损皇家尊严的事情,即使是你在宫外,你明白吗?”
冯润也微微闭上眼睛。仿佛自己遗世而独立,道:“明白。”
“太皇太后卧病在床,人在生病中心肠总会特别软。不管你曾经做错了什么,太皇太后一定会原谅你。你在静月庵呆不久了……”
冯润睫毛一颤。她却不这么认为。太皇太后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只要在她有生之日,其他人都休想得到幸福。苍天有眼,冯润每日口中念着的是佛经。心里却诅咒着太皇太后早日死去,今日终于成真。太皇太后千万别让自己出去,否则她一定会睚眦必报,让她也尝一尝绝望的滋味。
只是,要逃出静月庵何其难。且不说山下守卫森严,单说那群对她怀有敌意的尼姑,她便应接不暇,这其中只有年轻的静心能偶尔跟她说一两句话。而静心性格温吞懦弱,对自己的处境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一日清晨,她顶着艳阳扫完庭院就去用早膳。现在正值酷夏。烈日炎炎把人快融化了。虽然是在大清早,人随便一动弹,就弄得一身汗。冯润揉着酸痛的胳膊坐到静心的身旁,端起饭就往嘴里扒。
“妙莲,你慢点吃。”静心微弱的声音在她耳畔小心地提醒。
“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还说自己是皇上的女人呢!啧啧……你们谁见过皇上的女人是这个鬼样子的?”静慈站起身来嘲讽道,逗得静航哈哈大笑。
“你什么时候见过皇上的女人啊?”冯润边嚼着饭边斜了她们一眼。
静慈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冯润骂道:“你是在嘲笑我们是乡巴佬咯!”静心的手在下面悄悄拉了拉冯润的衣袖:“少说一句吧。她们人多。”
“我可什么都没说。”冯润转头对静心说了一句,又低头吃了几口,突然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舌头。她赶忙把饭吐出来,再用筷子在碗里扒了扒。在碗底发现了几块碎瓷片。
静航等人看到她的窘态,捂着肚子,笑成一团。
“到底是谁做的?”冯润把碗一推,站起身,怒视着众人。
静航一听也站起来,身边的一群乌合之众纷纷站到她身边。
“妙莲师妹,你什么意思啊,你怀疑俺们大家伙儿?”
“算了吧,妙莲。”静心又伸手拽了拽冯润的衣角,冯润把她的手掰开,一个箭步跨到静航的面前。
“不是怀疑,是事实。这种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那次你杀了我的雪枭,还把它做成菜埋在我的饭里,让我亲口把它吃进肚子。你真够狠的!今日的事情就算是你做的也不奇怪。”
众人闻声都开始凑在一起议论纷纷,静航果然神色大变,指着冯润怒骂:“你别含血喷人,俺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我是个出家人,怎么会杀生?你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证据不是被我吃了吗?你还假仁假义的教静心端过来,我居然毫无防备的着了你的道儿。”冯润冷哼一声,静心听到冯润提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后退,想躲进人群中。
静航粗鲁地把静心拽出来,手指都快戳到她的脸上:“你倒跟我说说,我只是让你把鸟杀了,什么时候让你把鸟做成菜的!”
静心吓得快哭了,一个劲儿的瞟向冯润,支支吾吾道:“没、没,师姐没让我做,是我自己……”说着,眼泪簌簌而下。
“你哭什么?俺问你话呢,你这样俺更说不清了!”静航揪着静心的衣领,恨不得把她掐死。
“够了。既然争不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