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精灵瞪大眼睛窘迫到泪目,抬起手却停在半空,都不知道该捂住眼睛还是该捂住耳朵。
眼前的两个人似乎还不打算结束让他这个旁人脸红尴尬的湿吻,费兰只好无奈地苦着一张脸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耳朵,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他出了问题还是他的同伴出了问题,什么婚礼,宴会,还有这个地方是哪里,他通通都不知道。那个搂着人吻个不停的法师也不是他认识的法师。
但是,似乎罗罗卡尔和塞因都不觉得对方有问题,那么二比一,果然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吧。这算是失忆?费兰含着泪看向脚边的四月槿,心想是不是该回森林一趟,去问问大祭司喝酒是不是能把精灵喝傻。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鹅黄色的小花在春风中轻轻摇摆,可爱的模样让他感到被治愈了一些。
“难怪在森林的时候,大家都说春天的花儿最治愈了,果然是这样的呢……”费兰喃喃低语着,露出了个叹息般的微笑,然而在下一刻,他的笑意又冻结在了嘴角。
等等……
在春风里摇摆的四月槿……春风?啊,对啊,四月槿是四月开的花嘛,是春天的花儿没错……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这么热,晒在他身上的阳光完全是夏天的热度,他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对啊,他记得现在明明是夏天啊,他在七月与塞因和罗罗卡尔相遇,加入队伍,他们的冒险旅程才刚刚开始,夏天还没结束。
脑海深处有个认知,让他毫无根据地确定,现在的季节是盛夏,而不是春天。所以现在他不可能看到盛开的四月槿。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他顿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原本一直飘着的柠檬黄色头发也服帖在脸颊旁。
对了,他怎么会觉得这里的树木有灵气?只有几百年的老树才会散发出精灵族当作能量的灵气,而这个花园的树,看起来绝对没有那么多年份。这里只可能有一般的树木气息,这种气息也能让精灵感到愉悦的,也能为疲惫的精灵补充能量,但是纯度和效果都远远比不上老树的灵气。
这里的一切都太假了,他用力闭上双眼,再睁开,将泪水眨掉之后站起来,环视了一遍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仍然拥着罗罗卡尔亲吻的塞因身上。
最假的就是这个了!费兰咬牙切齿地想。这个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塞因,塞因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塞因他……塞因……
“塞因?”半精灵忽然睁开眼,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银发法师,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有些怔忪。
银发法师挑眉,似乎对他语气里的不确定有些不满:“清醒了没有?”
清冷的声音和冷淡的语调让费兰瞬间跳了起来:“真的是塞因!”他跳起来时面露喜色,落地后却皱起了脸。
这全身隐隐的痛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他的衣服上都是叶子和泥土?费兰抬手摸了摸脑袋,怎么连头发上也都是树叶?
“恭喜你认出了我,看来你是已经完全清醒了。”塞因微笑着抱胸看他。
半精灵差点泪流满面,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对着他说话时永远都很欠打的口吻,塞因就是这样的。
他差点就想扑上去大喊“塞因我终于见到真正的你了”,但是塞因的神情让他没敢付诸行动。
“你到底做了什么梦?”看半精灵还是有些呆呆的,塞因也忍不住蹙起眉,“虽然你平时就很难叫醒,不过这次是特别的、异常的难叫。我迫不得已拽着你在树丛里跑了几圈,好不容易才弄醒你,你可别又睡回去。”
“做梦?”费兰一怔。
塞因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那个梦美妙到你不愿回到现实?”
终于完全反应过来的半精灵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不,没这回事,那是个噩梦,你要相信我!”
肉麻兮兮的塞因绝对是个噩梦!而且还彻底无视他!虽然塞因平时总是习惯欺负他,但是比起被彻底无视,费兰觉得还是被欺负比较好。
塞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对于让这个半精灵失常的噩梦感到好奇,不过时间不早了,还是先离开,以后再问好了。
“不管怎样,你清醒了就好。我已经确认过了,洞穴里没有残存的虫族,可以放心离开了。”说着,塞因伸出手臂,抓住费兰的后领,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半精灵拎起来,然后纵身一跃跳下岩壁。
“等等!我自己会跳!”半精灵毫无效果的抗议从岩壁上空持续到岩壁脚下。
才一落地,就看到黑发青年站在自己跟前,微笑着说:“早上好,费兰,昨晚睡得可好?”
与梦中相似的话让费兰有一瞬间的恍惚。
“亲爱的队长先生,”他怔了一会儿,然后叹息着说,“我真高兴见到你。”
看了看停靠在海边的黑帆战船,半精灵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刻意忽视掉同伴疑惑的眼神,低下头拍掉头发上的树叶。
树神保佑,即使以后他的这两个同伴真的结婚了,也请让塞因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千万千万别让他的噩梦成真。
他心里想着这些,因此在队长抱歉地表示叫醒他的人选也许不大合适时,为了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半精灵只好闷着声音随口回答了一句。
几个小时之后,三个人坐在前往海燕镇的渡轮上。
窝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