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是不能束了,索性就做了几套宽摆的裙裳,陪着兔毛披风,更显得娇俏。

“奴婢在萃芷宫得了信儿,西番国王费古氏要将小女儿送入京城,秀可知因由?”兰若怕苏嫣闷得慌,便找话题来说。

西番国与乾朝边境交战已久,近些年来,又有抚远大将军和长乐王部驻扎,纷争不断。

名为送女儿入京,实则是和亲之举,不过是政治手段罢了。

“想来不日就要入宫了,陛下再得美眷,定会龙颜大悦,免去西番三年贡税也未可知。”苏嫣的话,听不出一丝情绪。

华清宫外不时有宫女三三两两而过,祭雪宴并非传统筵席,宫女亦可参与,便是在华清宫后广阔的空地上,栽种象征祥瑞的金缕梅,已祈祷福寿功禄。

前些天长乐王特地陪姜太后来过一回,据宫人们说,姜太后的气色却是大不如前了。

桑榆入殿,便道德妃领着甄才人正在祈福,苏嫣只说等等就好。

“真是瑞雪祥兆,引来贵客呢。”不远处兰小仪握着手炉,金丝边的毛披,十分亮眼。

苏嫣知她脾性出尖,总爱炫耀一番,倒也不放在心上。

“本宫乏了,往里面歇息一会儿。”苏嫣搭在兰若手臂上,径直入内,全当兰小仪不存在一般。

“昭仪娘娘身子金贵,可要保重,若龙胎有个好歹,还拿甚么拴住陛下呢!”

苏嫣低头轻笑,真个是不知天高地厚,很有几分当年姚夕岚的模样,只可惜更天真些。

少顷,德妃便出来,瞧见苏嫣遂迎上,客套地寒暄了几回,甄才人乖顺地跟在一旁,冲苏嫣见了礼。

说到太后身体欠安,都按例往慈宁宫拜见时,德妃却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儿,她出来时,见皇上进去,且带着崔尚仪同入。

苏嫣笑答,崔尚仪伺候陛下,理所当然,德妃却隐晦摇摇头,那崔尚仪并非同以往那般在外殿守候,竟是跟着陛下入了慈宁宫主殿!

乍一听,苏嫣也有些惊讶,掌事姑姑若非太后召见,只能在三门开外候着,怎能随天子同入?

“崔尚仪是太后当年挑选的宫女,伺候陛下逾十年,宫女有律,年满二十五岁者,便出宫发配了。”德妃娓娓而道,苏嫣自然听出话外之音。

以崔尚仪的心性,只怕是不肯就此葬送前程的。

“皇家祖训,她明年就要打发出宫了。”苏嫣附和。

德妃这才点头,“人各有志,我瞧她很有计较。”

甄才人适时地提醒,“兰小仪倒是耐寒,也不进来。”

德妃噤声,抬眼就瞧见兰小仪在殿门口徘徊。

“我该走了,妹妹注意身子,咱们还是静等为好,我也不曾同你说过甚么。”德妃交待了,从兰小仪身旁而过,甄才人打了照面,便离开。

苏嫣独自植梅祈福,闭目合十在树下立了片刻,遂缓缓张开双眼。

本想得过且过,如今看来,断是不能,有人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就有人踩着别人往上爬。

她,绝不会是那个让人践踏之人。

兰小仪见苏嫣不为所动,亦得了没趣儿,自顾自地载梅去了。

腹中一阵隐痛,苏嫣暗自警觉,遂教兰若埋好土坯,急忙回宫。

才踏出殿门,苏嫣便迎面撞上来人。

她连忙护住泄,再抬头,就直直看入眼底。

段昭凌孑然一身,只有王忠明随行,明珠雪帽遮住发迹,也遮去了锋芒。

才多少时日,竟是生分了许多。

苏嫣挣开他的手,微微欠身行礼,“见过陛下,臣妾告退。”

一转身,却被他猛地握住手腕,“你就没有话要对朕说么?”

“恭贺陛下喜得帝姬,待臣妾问候太后凤体,臣妾谢恩。”苏嫣轻描淡写。

段昭凌冷笑一声,绕到她面前,“从前不知,朕的蕊昭仪如此知礼。”

“陛下说笑了,臣妾的礼数便都是您给的。”苏嫣妩媚一笑,柔嫩入骨。

“这些日子静养,可是知错了?”段昭凌放柔了语气。

苏嫣心中明白,可凡事太容易得到,人往往就记不得,是以她并不认错,反而笑问,“臣妾不觉得日子难熬,相反,如今过得倒比从前轻松的,亦是陛下恩泽。”

段昭凌如鲠在喉,生生闷了气儿,“你在跟朕赌气?”

“陛下说的,便都是对的。”苏嫣格外顺从,可这顺从要比忤逆还让他难过,无从下手。

当日若不责罚于她,沈氏之事,又岂能善罢甘休,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苏嫣望着他幽深的目光,沉住气,就是不松口示弱。

在后宫中,有时候冷落要比恩宠,更为可贵,更为安全,她怎会不知?

段昭凌终是负手而去,苏嫣暗道,复宠第一步,应是成功了。

果然,是夜皇上传召苏嫣,可她却以身子不适、胎动频繁为由,婉拒了天子恩幸。

第二夜,苏嫣又以玉鞋损毁,无颜面圣为由,段昭凌闻言,哭笑不得,只挠得他心尖痒痒。

第三夜,兰若问她要寻个甚么说法,苏嫣却笑说,下去备好晚膳锦被,准备迎驾。

吩咐下去没多久,就听殿外宣唱,皇上驾到——

兰若登时一扬眉,“秀真是神了!”

苏嫣这才打起精神,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今晚,段昭凌的怒意只怕已经消耗殆尽了。

苏嫣笑靥如花,款款迎驾。

段昭凌板着面孔,待将她扶起时,才在她脸颊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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