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子墨寥寥数语,便将事情经过讲完,其中曲折与百转千回的心思,都隐在了深处。
要医治白无归,就要回荡魔观,去接炎离时,小七神态自若,太史昭然淡淡瞥了一眼小七,实在是无法相信,她会出尔反尔。
炎离一路上斜眼睨着太史昭然,不住口的称赞小七,说什么小七不光人生的漂亮,还温柔体贴,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而她太史昭然,不过是空长了张女人样貌,骨子里,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吵嘴,太史昭然自然不肯居于下方,两人一路上吵闹着,一同回了荡魔观,太史昭然与日思夜想的亲人们见了面,个人表现皆不相同。
当先去见的,当然是玉青子。
还没到房前,玉青子老头便心有所感迎了出来,明明眼中含了一泡热泪,偏要板着脸装淡定,太史昭然向老头子怀中一扑,玉青子立刻破功,眼泪倾盆而下。
太史昭然边哭边哄,好不容易哄好了玉青子,自己止住了眼泪,一看姗姗而来的太史彰,眼泪哗一下又流了满脸。
不过两年多没见,太史昭然已不复当年模样,头发变的花白,整个人瘦态嶙峋,老态毕露。
太史昭然上前两步,握住太史彰青筋必露的双手,哽咽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
太史彰笑着摇头,眼中有泪。
玉青子抹了把脸走上前来,叹息一声说道:“你爹对悟道本是极有天份,继续修炼下去。应该会小有所成,可是,他却不想再修炼了,只想顺其自然,其实,不过是想早些去见你娘。”
“这值得吗?”太史昭然直言不讳,“你与娘。从相识到离别,也不过两载,以后陪伴你的,是只妖孽,这几十年来。这份情感不曾淡去?”
太史彰抽出手来,温和的抚过太史昭然脑侧,轻笑,“昭然,你还不曾爱过,所以不能体会。若是一份情感生了根,不管过去多久,也不会淡去。”
炎离一身红衣。极为乍眼的站在后面,猛点头表示赞同,幽展负手而立,仰首望天。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幽子墨怀里抱着红狐,微微皱起眉头,垂眸沉思。
一群人静默了一阵,直到远远走来一道紫色的身影,明明只是缓的行走着,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飘来的一般。
夏无心容貌依旧。面上带着恬淡的笑意,风姿是无可比拟的出尘脱俗,一身的冰肌玉骨,被烈日罩上一团光晕,让人不得不眯起双眼,才能避过那耀目的光芒。
太史昭然欣喜的奔向夏无心,像幼时一般,狠狠的撞进夏无心怀中。
夏无心稳稳的接住太史昭然,衣袂飘然,旋了两圈缓了冲力,手掌轻轻拍在太史昭然脊背之上,嗔道:“臭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么胡闹,真不应该接住你,由得你摔在地上才对。”
太史昭然搂紧夏无心的脖子,眨回眼泪,嘻笑道:“你每一次都这么说,每一次还不是接住了我?师兄,我已经十几年没闹过你了,我好想你。”
夏无心深深叹息了一声,揽紧了太史昭然,温声道:“师兄也很想你,你这丫头,走时,也不知道与师兄告别,好没良心。”
“我走的时候你还在入定,我怎么告诉你?”太史昭然的小脑瓜不安分的在夏无心肩头磨蹭,她与夏无心一样,不喜欢这具后找回来的身体,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再没有别人的气息,完完全全,就是夏无心。
“行啦行啦,抱会儿就得了呗!”炎离大步窜到两人身边,横眉头竖目猛瞪太史昭然,愤然道:“太史昭然,你这头白眼儿狼!我与你也是十几年没见,怎么见面时,没见你对我这么亲热?!好啦,抱会儿得了!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太史昭然只作看不见身边的红影,夏无心看前方望了望,轻拍太史昭然脊背,柔声道:“好啦昭然,这里很多人看着呢,莫叫人看了笑话。”
“谁敢笑?”太史昭然不甘不愿的抽出身来吼了一句,话音刚落,就有人配合着大笑出声,能干这种事的,除了炎离,再不作第二人想。
太史昭然怒瞪炎离一眼,刚要发作,夏无心却轻笑着问道:“昭然,这些人都是你朋友?”
太史昭然诧异的看了眼夏无心,指着炎离问:“师兄,你认不出他了?”
夏无心仔细打量了一阵,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是炎离吧,都长这么大了。”
“噗”“噗”两声,一个出自炎离,表示不屑,一个出自太史昭然,表示嘲笑。
“是呀,你看,他光长身子没长脑袋。”太史昭然这话可以从两方面解释,一方面是实打实的侮辱,一方面呢,也算是现实,炎离确实身如壮汉,脸如少年。
炎离气红了脸,惹得太史昭然一通大笑,“哎呀,炎离,你这脸色跟袍子真是相衬,你莫不是个煮熟了的虾精?”
“太、史、昭、然!”炎离怒吼,也顾不得再装稳重,一撸袖子,满山遍野的追杀太史昭然。
太史昭然撒下一串清悦的笑声,以人体作掩护,在玉青子、太史彰、幽展,甚至连变成女人样的幽子墨都没放过,在几人面前绕来绕去的躲避着。
玉青子与太史彰相视而笑,玉青子感叹:“这丫头啊,怕是到了一百岁,也是个孩子心性。”
太史彰满眼慈爱,说道:“她这是在亲人面前,才会如此开怀,到了外人面前,这丫头可是稳重的很。”
“真不愧是这丫头的爹,这么赞她,呵呵~”玉青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