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踏出了幽地,太史昭然仰面长叹,叹不尽满腹唏嘘,这不过是十数日而已,感觉上,却是过了数月不止。
还好,此行总算没有白费,那个名为无归的男人,终可与她同归。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站在黑色漩涡流转的柱上,任下面的气流拂动衣摆发丝,带来扑面的寒意。
太史昭然俏面上带了喜色,微微偏了臻首,语气轻松问道:“白无归,你可有办法查出这幽地人幕后的主人么?”
白无归侧首浅笑,“一定能的,而且,我已经有了人选。”
太史昭然疑惑,“谁?”
白无归衣袂飘然,神情透着狐般狡黠,说道:“你且看着,这将会是一个惊喜。”
太史昭然撇了撇唇,不以为然道:“我可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你与银圣之间十分怪异。”
“哦?怪异在哪?”白无归好整以暇,似在考验某妞智商。
太史昭然翻了个白眼,说道:“白无归,我不认为银圣会那么好说话,也不认为他会为了幽地有人犯戒,就替我挡下幽展,替你挡下幽子墨。”
某白笑的春风满面,“当然,那你说说,他为了什么?”
“我若是知道,还用得着说这么多废话么?”太史昭然撇唇斜眼,一脸刁妇相,惹得白无归大笑,也不继续拿乔,慢慢说道:“我只说一句,想必你就会明白。因为银圣与紫圣都觉得,幽地只需一主。”
哦?太史昭然应了一声,偏头想了一会儿,却是似懂非懂。“抛却另外二圣,银圣与紫对作此想法,那么,他们谁来作这幽地之主才算合适?”
“当然是银圣。”白无归笑道,“若是银圣作了幽地之主,紫圣下嫁,她便是幽地女子中的第一人。”
“噢~”太史昭然点头,这么一说,她便懂了,原来这两人之间早有默契~只是不知另外两圣。是不是也心有灵犀呢?
“所以……”太史昭然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白无归眸色潋滟回望过来。红唇轻启,说道:“所以,这位犯了幽地大戒之人。必须要是另外两圣其中的一位!”
“如果不是呢?”太史昭然问的是实话,听起来却似乎在唱反调。
白无归眉眼间神采飞扬,唇角似笑非笑,声音轻柔却笃定:“必须要是!而且最好能将两人同涉其中。”
“白无归,这样不公平。” 太史昭然微微拧眉,白无归话中深意她懂了,却有些难以接受,是潜意识中,那丝正义感在作怪么?
白无归淡笑,“太史姑娘。一切交由我来处理便可。我不知你离山多久了,但你师门中人定然记挂于你,你不如先回山去,与他们相聚,如何?”
太史昭然浅笑扬眉,慢慢道:“现在,是我出来寻你的第三年。你失踪的第一年,我惊惶不安,心急如焚,却因为真气枯竭而不被允许出来。
然后,便是修炼入定,这一入定,便是十年。结了丹后,我与他们讲好,给我三年时间,若是三年还寻不到你,以后,便不再出来寻你。”
白无归眼神突然变成了幽谭,那般深沉,幽暗,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其中包涵的情感。
太史昭然眼神坦然与其相对,那眸光,如同脚下柱畔的漩涡,根本看不透,触不得。
连白无归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刻,他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若太史昭然没有尝试去幽地,那么,这一年过去后,他们或许终生不得相见。
可她找到了他,令他的心又开始有波涛暗涌,强行压制,他会自伤,任其倾泻而出,结果,怕是二人皆伤,不管如何,都只剩下两个字,何苦~
良久,白无归面上回复淡笑,柔声道:“太史姑娘,我留在幽地虽无奈却无不可,可你若是留在这里,我便不能忍受,所以,这里的事,交由我来处理。”
话已不是商量,而是交待而已,太史昭然盯了白无归片刻,点了点头,“可是我要留在这里,看你如何处理。”
白无归唇角上扬,笑道:“求之不得。”
即使我终不可与你双宿双栖,多看你一眼,多近你一分,我便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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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秘道离开,白无归却不似轩辕侍天一般谨慎,一路避着机关之类的过去。
在太史昭然大翻白眼中,白无归像个疯子一般,以真气护住两人,一路狂奔猛窜,双脚在地面上乱踏,手掌不停的拍击墙壁。几乎将所有机关全部触动,各种毒烟毒汁,暗器之类,密密麻麻,如飞沙走石一般,伴着鬼哭狼嚎,震的整个秘道似乎都在摇晃。
如果白无归的护体真气散去的话,两人恐怕立刻就会变成刺猬,还是血肉狼藉的刺猬。
从墙壁之中,伸出无数白骨之手,一只只带着惨青色的光泽,抓向两人,白无归一掌成爪,硬碰硬的与这些白骨击在一起,响起令人齿冷的断骨声,与尖叫声。
那些白骨之手,似乎有着生命一般,会痛会叫。
白无归似乎打的十分痛快,时不时的朗笑出声,太史昭然低低叹了一声,由他去吧,他这十几年来,在幽地怕是压抑坏了,权当作发泄好了。
等到终于走到入口,整个秘道几乎变成了废墟,机关尽毁,碎石成堆,四处都是碎裂的白骨,怎一个惨字了得。
白无归畅快的揽住太史昭然,腾身跃回地面,现下正是夜半时分,天空中一月如钩,将这黄沙之地,映上一层诡异之色。
太史昭然松了口气,四面看了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