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开了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管家,后面跟着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手里抱着被子。
管家笑容满面,颇客气地说:
“哟,打扰陈公子休息了,老爷说了,晚上天冷,让我再给陈公子一行拿两床棉被过来!”说着,又转头对后面的丫头说,“彩霞赶紧将被子给陈公子抱进去!”
叫彩霞的小丫头低着头抱了被子进来,放到床上,然后又退了出去。
“管家大叔,在下感激不尽,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陈洛儿作揖打拱,心里确实还是感激的,只是不知道这管家为什么一下子脸色变好了,对待自己一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有什么?我们主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见陈公子谈吐不俗,敬佩不已,故尔吩咐小的过来照应一下。哦,时辰不早了,陈公子还是早些睡下,累了一天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管家退了出去,带着丫头走了。
陈洛儿赶紧将门关上,然后不解地看着香草。
“公子,别看着我,我想可能是因为公子说了一个方子的缘故吧。我那时候就疑惑呢,你一个年轻男孩子,怎么懂得这些?现在终于是明白过来了。”香草开心地笑了。
“不,我觉得不这么简单。当然,也有可能是这样吧……”陈洛儿喃喃自语,然后开始上床睡觉。
因为每张床上又加了一床被子,晚上睡下,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了。陈洛儿不禁感叹,这大户人家里睡起就是不一样,哪里像原来自己家里啊,晚上冷得不行。
一想到家里心里又不好受了,纠结了半天这才睡着。半夜突然被宝儿的哭声给吵醒了。
“娘,宝儿好想你啊……”宝儿的哭声在这夜里听着让人心惊。
陈洛儿一下子坐了起来,香草也被吵醒了,也从对面坐了起来,惊问道:
“啥?”
陈洛儿忙往床下翻:
“宝儿梦哭了,我得起来看看。”
见陈洛儿起来了,慌得香草忙下了床,点亮了灯,一看,宝儿还睡着,只是眼角有些泪水,看样子是梦里在哭,竟哭出了声来。
“宝儿,做梦了是不是?”陈洛儿坐到宝儿的床头上,抱住他的头,然后轻声问道。
陈宝儿醒了过来,还在继续抽泣着:
“姐姐,你想娘啊,多梦到娘在哭呢,我见娘哭,我也哭了……”
听罢这话,陈洛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心里疼得慌:
“好弟弟,别哭了,都怪姐姐太自私了……姐姐只顾自己的想法,偷偷地将你带了出来,娘肯定会伤心的,会伤心死的……姐姐不好……呜呜……”
香草在旁边也抹起了泪来。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啦!她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爹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家里,没有照顾,不知道以后怎么过……
三个人压抑着声音哭了一阵,香草最先敛了泪,上前安抚,拿了帕子过来,让姐弟俩将脸擦干净,只说是以后就会好起来的,别哭了,哭了第二天眼睛会肿的。
“是啊,反正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哭也是无济于事的,弟弟,听话,等咱到了京城挣到了大钱,马上就回来接爹娘过去享福,不然,这日子没法改变的啊!”
宝儿本来就是懂事,现在听姐姐这样说,知道姐姐心里也难受,渐渐地止了泪,不再哭了,只说是自己让姐姐担心了。
香草一看姐弟俩真是情深,不禁叹道:“我要是有这样的姐弟该多好啊!”
陈洛儿说:
“香草,现在咱仨其实也就是姐弟了,你不必见外,总将自己当什么下人看的。”
“谢谢洛儿姐,我知道洛儿姐没外看香草妹妹,但越是这样,香草便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说罢,便重新帮着铺好被子,让继续睡觉,不然,吵醒了主家,弄得半夜人来人往,人家会不高兴的。
于是,仨人又重新睡下,渐渐睡着了,这一觉直到天亮。
早上见外边都亮了,陈洛儿忙叫醒了还睡得香的弟弟和香草,仨人赶紧起床。
陈洛儿仍旧是男儿装束,并且嘱咐宝儿和香草,以后这一路上还是以公子相称,只为着图个方便和安全。俩人都使劲地点点头,答应了。
等开了门,那彩霞早就端来了洗脸水和漱口水,让仨人洗漱了。
陈洛儿心想这一家人也真是实诚,昨儿不过随意说了一个偏方,他们就这般感激,将自己这一行三人当成了贵客一般,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洗漱毕,陈洛儿随口问彩霞,问云珠小姐怎么样了。那方子有用没有?
一听这话,不善言辞的彩霞笑呵呵地,殷勤地说:
“得亏了陈公子的方子,昨儿服了那汤后,小姐竟是好好睡了一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疼得睡不得觉了,现在都还睡着呢!”
“阿弥陀佛,这样就好,小姐没事就好!”陈洛儿暗暗祈祷。同时万没有想到,那方子在云珠小姐这里竟会有这般地灵验,看来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汤起的作用便不同啊!一夜有些悬着的心也就全部放下了,心想这样也不枉盖了那后拿来的厚被子呢。
正暗暗高兴,那边厢管家带着仆人又过来了,说是若收拾好了,便请陈公子到膳厅去吃饭,早饭早备好了。
陈洛儿有些不相信似地看着管家,心想这没来由啊?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马上要走的人,用不着非得这般对自己好吧,这古人的礼节可真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