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其一。
若是败坏了门风,日后没有像样的主母持家,这个家就会慢慢衰败下去,所谓娶错一个老婆,祸及三代,这话如今文大人深有体会。
他冷笑着说完,再盯着二儿子:“若是你能早点解开你媳妇的心结,这事儿必不会闹成这样……”
文二面上讪讪,低下头。
“你当休妻这么好办的吗?你还是想想如何应付你的岳父和大舅子吧!你的印绶文书还在他们手里,你可忘了你那岳父是何人了?”
文大人的话成功让两个儿子冷汗津津。
与此同时,马家也没有沉浸在很快乐的气氛里,反而是一片沉重。
“你说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非得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无法收场,这下你就开心了?”马大人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屋内近身伺候的丫鬟们已然都退去到院外,厚实的大门紧闭着,却关不住马夫人愤怒的声音。
她冷笑两阵:“你还在意与那姓文的交情,人家可没有把你的闺女当人!说好了缔结两姓之好,我们家处处帮扶女婿,可女婿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就不说求他能孝敬一二,连护着秀兰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到,前前后后多少时日了,任由他那个老娘欺负秀兰,还险些送上了我外孙女的一条命!”
“你若是继续跟人家搞浆糊,捻三搞四的不清楚,人家就要把你、把我们全家当成软柿子了!但凡他眼中还有我们这个岳家在,会这般对待秀兰吗?”
马夫人的话字字句句都正中红心,即便是马大人才思敏捷,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反驳她的话。
见丈夫哑然,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旁人怎么说我不管,但若是我闺女出了门子被这般欺负,我可不依!!”
“老爷,您仔细想想……云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打量着这点子事外人不晓得吗?上回闹成那样,他们婆媳不合的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可你有见那文太太收敛吗?”
马夫人哽咽不止,“但凡秀兰这日子能过,我这个做也就不说什么了,谁家媳妇不受委屈的,还不是这么过来了?就说我自个儿吧,下有儿子傍身,上有丈夫体恤,可秀兰有什么?被她那个婆婆搅和的,夫妻离心,说是管家,实则公中账簿都不给她瞧一眼,很多庶务开支竟要她自己从嫁妆里出银子来填补,有这道理吗?”
“老爷,我实在是……不忍心秀兰被活活拖死!等以后你我一闭眼,她还有什么日子可过?她可是从小到大被您……捧在掌心里的呀!纵然之前有骄纵,可成亲之后您看见了,若是秀兰不对在先,慢待婆母,我必然骂她,打她都是轻的。”
“可现在呢,您就半点不心疼吗……”
马大人心头一酸,眼眶泛起热雾。
他哪里不心疼呢,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是嫡女,更是唯一的嫡女。
这件事虽然她们母女俩考虑得有欠妥当,但确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想想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心底的天秤已经有了偏斜。
他上前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你我仅有此一女,你心疼成这般,当我好过吗?”
马夫人一听,知道丈夫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当下心头安了一半。
夫妻俩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直到夜半时分才熄灯歇下。
第二日一早,丹娘手持马夫人的名帖登门了。
今日原就与马夫人约好,送一批新鲜瓜果过来,还有另有一些好东西,马夫人自然也有其他宝贝,让丹娘亲自来取。
日子是早就定好的,她也没想到会在门口就遇见文二。
两辆马车同时停在马大人家门口。
前头驾车的全福回话道:“大奶奶,外头是文家二公子的马车,许是来找马家有事的。”
丹娘不急不缓,“先递名帖。”
“是。”
不一会儿,马家门房过来迎人,把丹娘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那文二却被挡在了门外。
自打他与马秀兰成亲后,一直都是马家的贵婿,从未有过不让登门的事情发生。可今日,偏偏就发生了。
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见丹娘带着斗笠面纱,身子挺拔,走路带风,他不由地把一肚子气撒在对方身上,嘴里嘀咕着:“能与这宋家来往……马家也不过如是。”
丹身影在门口处停住了。
她缓缓回眸。
那双藏在薄纱之下的眼睛透着寒光,森冷非常。
文二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意,一个呼吸间,他背后已经满是冷汗,掌心都微微发抖。
只见那立在门口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轻笑两声:“我听闻,当初马小姐嫁与你,是你先对马小姐钟情,非她不娶,对吗?”
文二愣住了,没想到对方开口问得是这个。
他木然片刻:“这是我与内子的事情,和你这外人无关。”
丹娘幽幽笑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用在你身上,当真合适。”
丢下这句,她重新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文二的眼前。
文二气得不行,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竟然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给嘲笑了。
内院里,丹娘与马夫人刚刚交换了东西。
马夫人送给丹竟是一套宝石头面,还有一支稀罕的鼻烟壶。
通体透明精致,花纹是琉璃翠点,不过一指多高,却做的漂亮圆润,真正的好处还不是这个。
马夫人道:“这里面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