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再看管她几天是无所谓，反正她毁了什么东西，赔钱的也是你。不过，你准备怎么解决呢？”/p
老常说道，“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她的去处？”/p
“别了。”宋方说，“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p
“是么？”老常用锋利的刃足挠挠下巴。他没有头发也没有胡子，说不定都是被刃足刮的，“我倒是觉得弃置坑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去处。她的父母都当她死了，对你来说，她也没用了。”/p
“不行。”/p
宋方拒绝了老常的提议。“用完就杀，太不仗义了。再说也没到非要杀她灭口的程度。我只是担心别人认出她那张脸，那给她换张脸不就行了。”/p
原本慵懒的老常睁开眼睛，转头，盯向宋方的脸。/p
忽然之间，刃足猛然炸开，唰啦啦一片银响！/p
这不是朋友之间闹着玩。真实的杀气从他身上汹涌而出，直扑宋方面门！/p
“抱歉。”/p
宋方柔声说道，“我不是想要给程婧做整形手术。”/p
听他这么说，医生如灯的目光逐渐暗淡，恢复之前的慵懒无神。/p
身后的刃足次第收起，折叠在他身后，继续组成舒服的吊床。/p
过了很久，浅寐的老常口中，吐出两个字：“抱歉。”/p
宋方温和地笑笑。/p
在玫瑰街区，有点本事的人，谁没点儿怪癖。/p
吉尔不愿意售卖药品，王胖永远不出门，老常听不得整容二字。/p
与那些司空见惯的事物相连的，是他们最惨痛的记忆。/p
在城外区的铅云之下，想要活下去，活得好，谁不得失去点什么。/p
“那我就先回去了。”宋方朝医生道别，离开了诊所，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p
空气有些压抑，黏糊糊的捂人口鼻。要换在别的地方，人们肯定会希望赶紧下一场雨，冲刷下空气，清爽一点。/p
即使已经习惯了，宋方也觉得有点难受，从破旧风衣的口袋里翻找出口罩戴上，呼吸时的辛辣感能稍稍减轻一点，可眼睛却还是刺激得不停冒泪水。/p
不想再在这里呆了。/p
后天又到半月休了。马上去外城区的房子看看，收拾一下，尽早入住。/p
宋方一边将回家的脚步加快一些，一边在脑子里盘算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p
首先是把菲娜接到莫利城的新住处里。已经跟她说好了，房子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菲娜的身份还需要处理一下。/p
红在法律上还活着。菲娜作为红的女儿，公民等级跟红一样，都是e，没有资格进入莫利城。/p
其次是解决程婧的安置问题。这姑奶奶是二哈转世的吧。/p
第三……哎等等。/p
宋方眼神一亮。/p
红虽死犹生。/p
程婧虽生犹死。/p
那这两个人……/p
如此一来，不仅程婧获得了新身份，只要再面容上再想点办法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下，也不至于被圈在诊所里头，导致浑身精力无处发泄到处拆家了。/p
而红也可以“亲自”到户籍管理所，把菲娜过继给宋方。然后菲娜的公民等级就会与她的新监护人等同，也就有权利进入莫利城了。/p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扯了。”/p
宋方狗摇头，拼命甩，生怕这个想法还有一丝丝留在他脑子里。/p
红是什么身份？玫瑰街区代理人，这条街上谁不认识她？/p
好吧，就算所有人都失忆了忘记了红的长相，就程婧那二哈性格，不用半秒钟就穿帮了！/p
“我还是想想巴下一步该怎么做好了。这一次，必须把他的名声巩固，并壮大。要让足够的人知道有巴这么个人，并且留下‘巴什么奇珍都有’的印象。/p
“否则‘巴’这个身份将沦为鸡肋。”/p
宋方转动钥匙，开门，进家。/p
草草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宋方抹了把嘴，躺到床上，进入主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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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网中区第五层监察，弗拉斯?卡巴耶娃，正在开会。/p
所谓的监察呢，从技术的角度，类似于人肉杀毒软件。主网系统的冰墙再强大，总有些地方照顾不到，就需要他们这些人来查缺补漏。/p
他们以人类的视角审视主网各角落，惩处私搭乱建，维护街道清洁，将问题扼杀在苗头，保障人民生产生活。/p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监察队相当于主网里的城管。或许名字上听起来能比城管拉轰一点。/p
开会的地方可能也要拉轰一点。/p
巨大的圆形会议室，中低高三区各区监察齐坐一堂，进行每月一度的例会。/p
在他们头顶，三个区的总督察化作万丈虚影。他们的话语如滚滚春雷，震人心魄。/p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商讨怎么拯救地球呢。/p
包括弗拉斯在内的数十名监察无不满怀崇拜地望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督察这项工作的自豪感。/p
监察听命于万邦高层，协助系统冰墙管理主网。/p
万邦高层天高皇帝远，而主网系统再聪明，也是个死物。/p
可他们，却是活的。/p
——嗯，说不定在他们看来，他们自己真的能拯救地球。/p
“我同意开展整风运动，整肃低等人民为主网带来的不良风气。”/p
主网高区总监察开口，威严无两。/p
中区大佬点头，不发一言，威势却丝毫不输高区总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