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五菱神车的王浩急急往城中感,心里想着对策。/p
听还玉说老徐自那日的乌龙之后,已经称病在家,将自己锁在家里两天了,连上朝上班都没去。/p
整日锁在书房中也不见外人,连还玉去与小蝶去敲门也都不见。/p
这是心里打结了呀,再不心理干预,怕是要患上抑郁症,王浩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按理说在得知赵老大的立储消息后,虽然也是垂头丧气的,但是并没有到自闭的程度呀。/p
没办法,怎么说也算是老相识了,按着这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是自己的半个老丈人。/p
只能硬着头皮去开导开导。不顾管家的反对,王浩直接撬开了徐知县自闭的小黑屋,在老徐不断抽搐的眼皮下,重又堵上了房门。/p
短短两日,老徐已更接近老徐了。眼窝深陷,鱼尾纹也多了几条,头发好像也白了几根。/p
看着王浩强行破门而入,徐大人犹如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p
“你滚,你出去,老夫不想见你。”/p
“总得给小侄一个理由吧?徐伯伯。”/p
“老夫羞于与贪生怕死之徒为伍!你滚!”/p
说着,竟然还抖了一下肩膀,更有点像受气小媳妇了。/p
心说果真还是因为自己要跑路而置的气嘛,古人的忠君思想还是挺根深蒂固的,就连和尚那日知道自己要跑路,都坐在河边生闷气,更何况是将圣人大道奉作人生信条的老徐了。/p
“徐伯伯,小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小子心中有比道义更重要的东西。”/p
“哦?”徐明诚冷笑道,“恕老夫愚昧,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真不知这世上有比道义更重要的东西。”/p
“不管您怎么想,小子自问问心无愧。”/p
“哼,强词夺理。”/p
“徐大人……”/p
在老徐的书房中,王浩整整待了三个时辰,没人知道他对他讲了些什么。/p
只知道那日之后的徐大人更自闭了,直到两日之后,自闭症才有所好转,走出书房的第一刻,平日里极注重仪表的徐大人也顾不得梳洗,便蓬头垢面的直接去了五里坡义学。/p
……/p
义学明月池的东北角,围了个小小的院子,内有木屋两间,小小的院子一角,还辟了一方小菜地。/p
昔日的汴京城第一行首柳月娥如今就住在这里,自中秋晚会之后,柳月娥的名声更胜往昔,常有慕名而来的粉丝前去打扰。/p
洗尽铅华的昔日行首早已习惯了如今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于是干脆自己出钱建了这一处雅室,彻底过起了平淡而又平凡的隐居生活。/p
白日里教书育人,下了班抚琴弄曲,一开始王浩还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就这么用完了便把她藏在了这角落之中,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生活也未免太无趣了些。/p
好在这义学最不缺的也是人,白天自不必说,晚上也不是空无一人的,除了门房及几个老校工,如今的义学还有二十来个寄宿生。/p
就是先前在城里诱拐来的几个小乞丐,一开始只有五六人,渐渐的又多了几个。/p
都是些身世凄惨的苦命娃,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叫姜慕云的孩子,半条右臂还被砍去了,据说是南唐灭国时从江州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p
邻居大哥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时候,还抱着他痛哭了一番。/p
姜慕云,听名字就知道明显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事实也是如此,这孩子不仅知书达理,聪明好学,品行也是极为端正,完全不像是丐帮里出来的。/p
自从来了义学之后,日日勤学不辍,用仅有的一条左臂苦练毛笔字,短短两月余,那一手字就已经甩开王浩十八条街了,课堂上语文课所教的知识完全不适用与他,好在有邻居大哥时常为他开小灶。/p
“柳姑娘在这里可还过的习惯?”/p
王浩大剌剌的直接进了柳月娥的小木屋,还不知避讳的进了里屋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参观了一下。/p
屋内只是些简单的摆设,外间当作起居室,一方矮榻之上置一套茶具,一方琴案上置古琴一把,别无他物。/p
卧室反而稍大一些,姑娘家的闺房,不方便描述,倒是有一张书桌,笔墨纸砚齐全。/p
馨儿跳着脚从王浩身后闪进屋子,急忙将晾在里屋中的几件私密衣物收了起来。/p
愤愤地瞪着王浩跳脚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姑娘家的闺房是男人随便进的嘛!也不打个招呼。”/p
没有理会小丫头愤怒的眼光,王浩指着墙角的一口煤炉道。/p
“这个,不能这样放在房间里,天冷了,这屋里也没个火炕。我一会叫人来给你们换口大点的再安上烟囱。”/p
跺到床边,捏捏被子,“这被子薄了些,”/p
随手推开朝自己冲过来的一颗愤怒的小脑袋,又掀起被子一角指着刚刚被小脑袋塞在下面的衣物道。/p
“这个不能晾在屋子里,要拿到外面晒,被子也要经常晒。唉,小孩子果然不懂照顾自己呀。”/p
“公子此话也忒老气横秋了些。”身后,羞的满脸通红的柳月娥嘟着小嘴嗔怒的瞪了前面的男人一眼。/p
知道您王大人不拘小节,可这也太……连女儿家的生活问题都要来指点一下。/p
“这你还真说对了,老夫还真是少年人的身体,中年大叔的内心呐。”/p
“公子这是在夸自己少年老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