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终于长大了。”王浩悠悠一叹道,杨延昭如今的身份只是个杨家在麟州前来投靠的远房亲戚。/p
“王大哥此话怎讲?”/p
“终于懂事了呗,哈哈哈……”/p
杨延昭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又去缠着和尚教自己功夫了。/p
“悠着点……”王浩用手指了指肋骨提醒道。臭小子恢复的挺快,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又是生龙活虎了。/p
这年头传个消息不易,尤其是往北汉太原城这样的敌占区传递消息更是不易,都快两月了,去给杨延昭他爹送消息的人还没回来。/p
据杨重光讲,为了安全起见,要先送消息到老家麟州,再经府州找到他外婆的娘家人,才能找到关系把消息传过去。/p
这年头要传个话,稍封信都是这么的困难。/p
“王贤侄……”杨重光浑厚的嗓音从老远便传了过来。/p
“此事万万不可。”听了王浩的此番来意,杨重光当即表示反对,“如今诸事妥当,我们几个也都信服贤侄的这套法……理论,事你可以不管,但这个位子,贤侄必须得占着,该拍板的还是得由贤侄拍板,否则他日容易起争执。”/p
貌似也有些道理,深思之后,两人又详细探讨了一番,最后决定待月初几大股东约定的例会上再将此事好好议议。/p
末了,杨重光神秘兮兮的凑到王浩耳边轻声道:“贤侄可知陛下此番突然立储之内幕?”/p
这杨家的政治敏感度不低呀,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p
“小侄也是刚刚得知此事……”/p
“上次听说开封府也要在其下辖各县设立义学,贤侄与晋王相熟否?”/p
听了杨重光的这话,王浩恍然,不但政治敏感度极高,这找关系上门混脸熟的速度也不慢呀,只是按理说你们搬来这京城也有些时日了,之前就没一点关系?估计这质子般的笼中鸟金丝雀,他赵二看不上吧……/p
不过这正好,自己正愁找不到人炫耀自己与赵二的关系呢,这倒好,打瞌睡有人递枕头。/p
二话不说,当即就答应了杨重光帮忙引荐,到时把折惟信也拉去引荐一番。/p
叫你再来巴结老子,老子不但自己来,还要拉亲友团一起来,烦不死你个赵二。/p
只是这突然立储,的确有些蹊跷。/p
然而事情貌似仍有后续,三天后,赵老大又发了一道诏书,敕令大宋各州府,自今日始,不准再在军士脸上刺字。/p
这道诏书的威力可一点不比立储诏书小,据老徐讲,颁布诏令那日,朝堂上都吵翻天了。/p
那些个文臣,恨不得连禁军将士的脸上都给刺上字,现在倒好,连厢军乡兵的脸上都不刺字了,这分明就是卖好武将的举措。/p
难道又要重新启用武人不成?这怎么可以,如今国事已定,扶植武人岂不是取乱之道?/p
与文臣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朝堂另一侧的武将,诏令还没念完,众武将便已激动的齐齐下跪谢恩。/p
然而刚刚激动了不到数息,就被文臣们的口水给淹没了,辩又辩不过,打又不能打,只得将拳头捏的咯咯响,比谁的嗓门大。/p
结果,可想而知,朝堂上瞬间就成了菜市场,一边讲理论,一边论嗓门,吵得不亦乐乎,连他们的陛下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p
大内皇宫崇政殿内,海陆空海公公哆嗦着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边上的几名小太监亦是如此。/p
“陛下,陛下呀,这使不得,使不得呀……”/p
海公公的身旁放着一架煤炉,上面驾着的一柄烙铁已被烧的通红。/p
“休得聒噪,难道还要让朕自己动手不成!”/p
说着,赵匡胤又拨弄了一下煤炉中的烙铁。/p
“陛下万万不可呀!”海公公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带着哭腔继续祈求。/p
方才听到陛下让自己在他脸上烫字时,海公公当时就差点尿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突发奇想的会想到在自己脸上烫字。/p
这事自己要是干了,怕是没了活路了,不被皇后娘娘拖出去杖杀了,就是被朝臣们用口水给活活淹死。此时的海公公,已然断定自己已经预定了御花园花肥套餐。/p
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个位子,竟摊上这么个事。/p
然而陛下的命令又不可能违逆,这事又绝对不能干,只能下定决心,磕死在陛下面前了。/p
“朕说了恕你无罪!再聒噪……”/p
一脚踹翻了面前海陆空,赵匡胤一指边上的另一个小黄门道,“你来!”/p
噗通,那个小黄门直接给吓晕过去了。/p
“废物……”/p
说着举起了通红的烙铁就要往自己脸上戳。/p
海公公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赵老大的手臂,哀嚎道,“陛下使不得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