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住手!”/p
帐门口,还玉掀帘而入,看到眼前这幕急忙大声喝止。/p
“你谁呀?怎么乱打人呀你?有你这么打的嘛!”/p
帐中众人闻言齐齐转头望向营门口,李文定也是一愣,举着那铁钳一时没回过神来。/p
王浩见状马上凑了上去,心说好不容易演这一出戏,好好惩戒一番,别被搅黄了才好。/p
“这是大帅,军中的大帅,在惩戒无礼之人呢。”/p
“大帅怎么了,大帅也不能这样打人呀,这打坏了还不是要由我这些姑娘来收拾。”/p
还玉一点都没给王浩面子,这几天正呕着气呢。快步行至李文定面前,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铁钳。/p
李文定又是一怔,对眼前这个女子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p
“小英,快去端盆热水过来。”/p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军卒,还玉连忙俯身帮他查看伤情。/p
方才那个被调戏了的小姑娘闻言,抹了一把眼泪,也帮还玉打起了下手。/p
“不是挺能的嘛?咋被人这么揍都不敢吭一声?也就会欺负欺负这些小姑娘,臊不臊呀你。”/p
还玉一边念叨,一边帮那军卒清理着伤口,下手也不知不觉稍稍重了些。/p
那军卒仍是死咬着牙,不敢吭一声。/p
“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就去外面赚一份军功回来,堂堂正正的把人家姑娘娶了回去,这样偷偷摸摸的抓个小手算个怎么回事呀。”/p
“咳咳……”/p
李文定听不下去了,感觉该轮到自己发发话了,抬手指着帐中其余军卒厉声喝道。/p
“待养好了伤势,自去军法官处领十记军棍!若再有下次……”/p
“下次什么呀?还军棍呢,这群混蛋样,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我看最该打的人是你。”/p
“你!”/p
李文定被还玉顶的一噎,这算是遇到个刺猬了,平日里对那些犯了事的军卒将士可以连踹带吼,对这样一个女子,倒真不知从何下手了。/p
“徐训导慎言,李大帅什么身份,怎能受杖刑!”/p
王浩计上心来,赶紧上前制止了还玉,趁势点了一把火。/p
“倒也是,刑不上大将军嘛,那便散了吧。小兰,你就当是被狗抓了。”/p
顾自埋头为军卒被打烂了的肩胛处涂抹酒精消毒,全然不知眼前这个军卒正是自己口中的那个那啥。/p
李文定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喉底发出一声略显沙哑的长嗯,举步便迈出了营帐。/p
“小……小……小兰姑娘,俺……俺错了!给你赔罪!”/p
刚挨了一顿揍的军卒更是无地自容,瓮声瓮气的憋出一句话。/p
“认个错就算完了?这事没完,待伤势好些,洗十天纱布顶罪!”/p
余者众人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还玉起身指着帐中其他人继续道。/p
“还笑!你们也是一样!自己也不想想,是谁这大冷的天为你们清洗伤口,换洗纱布,晒洗被褥的。/p
手都冻坏了,还小手这么滑,滑个屁呀,都长满冻疮了。/p
大半夜的爬起来查夜,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心被你们欺负。/p
姑娘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伺候你们端屎端尿,擦洗身子,上辈子又没欠你们的!”/p
营帐之中一时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羞的无地自容。/p
确实,自从这些姑娘来了之后,伤兵营的日子好过了不知多少,有干净整洁的被褥盖,有热气腾腾的稀粥喝,伤口的纱布也不再是污渍斑斑渗着血水,再不复往日唉声叹气满脸愁容的模样。/p
往日里一营伤病半营伤寒,咳嗽连连的情景也一去不返,甚至听说重伤营那些在等死的兄弟也有不少有了起色,/p
此时,帐外有军棍触肉的声响传来,一个军卒跌跌撞撞的掀帘而入。/p
“不……不好了,大……大帅他!”/p
大帅他真的领军杖去了,还是当众行刑,大冷的天扒了上衣卧在一块木板上。/p
砰砰砰,军棍击打皮肉的声响格外清脆悦耳。/p
“大帅不可呀!”/p
营中伤患连滚带爬的出来看热闹,一个个跪地哭求大帅使不得。/p
一时间便将还玉的风头抢了过去。/p
成了,这一出苦肉计演下来,那效果肯定杠杠的,与挤眉弄眼的还玉相视一笑,奸计得逞。/p
苦肉计的效果立竿见影,往后十数日,再也没见过有姑娘捂着嘴奔出帐外。/p
伤兵营的气氛也随之大为改善,闲暇之余,还能看到几个嘴巴活络的在那里大吹自己的英勇事迹,姑娘们就围在那听得津津有味。/p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伤兵营中也是一个道理,伤愈归队前,军卒也会主动的帮着姑娘们把被褥纱布之类的清洗干净。/p
和谐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一转眼,便已经是大年三十。/p
老天爷也给面子,难得的无风无云无雨无雪的大晴天,趁着晒被褥,能动的不能动的伤患们全给挪到了营前空地上晒太阳。/p
诺大一块空地,瞬间成了大型聊天场,有几名带着艺术细胞的军卒,还会为病友们拉上一段胡琴。/p
“柳姑娘,俺听说柳姑娘的曲唱的好听,给大伙来一段吧。”/p
一名老兵搁下手中胡琴,对不远处同样晒着太阳的柳月娥说道。/p
“是呀柳姑娘,唱一个吧。”/p
“唱一个吧,今天都大年三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