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西娅简直难以相信,她秀眉紧皱,问道:“冷鸢那么强的人,能被幻境困住?”/p
“一个人有多强,和心中感情的深浅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世界上有很多冷血无情,但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弱的人。也有深情重义,却手握至高力量的人。”未来看向了远处沉睡的洛忧,低沉地说,“像洛忧这样的人,心里对洛唯的感情可以化作源源不断的信念,支撑他突破难关,可一旦遭遇思念珠,这种感情就成了最致命的东西。”/p
“感情越深,对过去的生活,或者某个人越是留恋,就越容易陷入思念珠的幻境无法挣脱。”拜坦斯冷笑着,漫不经心地说,“我曾听说,你们的国家过去有一位叫冷鸾的上将,是冷鸢的母亲,呵呵呵...如果大天狗对她使用思念珠,将这位已逝的母亲重新弄到冷鸢面前,你觉得她招架得住吗?”/p
瑟西娅不自觉地擦了一个额上的冷汗,不甘地说:“就算感情再深,至少也能分清幻境和现实吧?”/p
“分清幻境和现实?我这么说,你做过梦中梦吧?每次从上一层梦境醒来,你都以为自己真的醒了,回到了现实,可实际呢?你还在梦里!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正的醒,哪怕此时,哪怕是我们正在发生对话的现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也只是一个梦?现实中的你也许还在沉睡,不过是不知道罢了?”/p
未来神色凝重地看向了洛忧,她将机械义眼的聚焦放大,低沉地说:“你看洛忧的表情。”/p
瑟西娅的血瞳移了过去,洛忧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熟睡的他就像一个梦乡里的孩子。/p
自从崩坏7年签订扈从契约,瑟西娅已经在洛忧沉睡时守了他将近一千个夜晚,在那茫茫黑夜中,洛忧没有笑过一次,不是被突然惊醒,满身冷汗,就是噩梦缠身,醒来后满满的迷茫与失落。/p
可现在,洛忧的脸上却是浮现着青阳般温暖的笑意,犹如找到了曾经失去的一切,活在最美好的幻想乡。/p
“温暖的梦境,那里有洛忧最珍惜的东西,有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甚至有他想回却回不去的一切,和我们这个噩梦般令人绝望的世界比起来,你觉得对他来说,哪里才是现实,哪里才是幻境?”/p
未来深邃地注视着洛忧,仿佛透过体表,直视他的内心:“洛忧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也是一个很脆弱的人,虽然我不会读心,但我觉得,这九年他肯定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希望崩坏纪元以来的一切都是梦,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灾难,绝望,离别。梦醒之时,还能是当初那个少年。”/p
“这对思念珠来说,简直是滋生幻境的温床...”/p
“哼哼哼...”拜坦斯走了上来,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高傲地说,“所以,感情是最无用之物,为感情而活的人,终究会被感情束缚!如果大天狗敢对我使用思念珠,他还来不及眨眼,我就会击碎幻境,掐断他的喉咙。”/p
未来苦笑道:“那可不是,冷酷无情的弃誓者大统领,杀起人来六亲不认,据说您当年为了夺权,把自己亲爹,亲娘,年迈的祖父母,连同家里5个哥哥,3个妹妹全杀了,还砍了他们的头,挂在城墙上暴晒七日,以示自己是家族里唯一的合法继承人。”/p
拜坦斯捏了一下手指,震得黑龙巨铠咔咔作响,诡笑道:“你这些话,我暂且当作是一种赞美。”/p
瑟西娅用力地将血狱插进了地面,不甘地问道:“别说这些了,现在难道没有办法救洛忧?!”/p
“有...”未来的脸上依旧是一种苦笑,似乎不抱任何希望,“除非洛忧能在幻境中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并自愿斩断那些虚妄的温暖,构起心防,这样才能挣脱出来。”/p
瑟西娅是离洛忧秘密最近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洛忧有多爱洛唯,她低沉地说:“如果思念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以构建一个完整的幻境,洛忧想自己挣脱出来,难度堪比登天。”/p
“是的,思念珠刚使用的时候,由于意识读取不完整,幻境里会有一些破绽,比如看到奇怪的景象,听到奇怪的话,有一些奇怪的感觉等等,这是冲破思念珠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记忆被思念珠完全探索,幻境就会越来越真实,真实到你根本不会生起任何怀疑。”/p
“哼哼哼...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拜坦斯昂起了高傲的头颅,轻蔑地看着洛忧,“被感情束缚的愚者,干脆就让他活在梦境里,永远别醒来,说不定他自己就是这么打算的。”/p
未来耸了耸肩膀,说:“确实,对洛忧来说,这不是坏事,他不用再苦苦寻找洛唯了,反正梦里什么都有,就算接下来身体会被大天狗占据,他的意识也会永远存在于幻境中,一直和洛唯团聚下去,会有很圆满的结局。”/p
“我劝你们收起这样的想法!”瑟西娅拔出血狱,在未来和拜坦斯面前划过,冷酷地说,“再真实的幻境也是幻境,那里存在着的都只是虚伪的记忆!洛忧想找的人不在幻境里,而在我们的现实世界!现在这一切,对洛忧绝不是好事!”/p
“那又怎样?”拜坦斯的劣等种族歼灭刃悄然探出,大步向瑟西娅走来,诡笑道,“你的主人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你这只奴隶也会随他而去,与其白白死了,不如在我刃下引颈就戮,给我提供更强的力量。”/p
瑟西娅手握血狱,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