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会议室一片死寂无声,每个人都呆呆看着坐在大元帅主座的岳润生,显然没想到这个颓软了一辈子的“废物”会在最后时刻爆发出这种力量。/p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那名劝降的中将站起身,擦干了眼泪,冷淡地说:“我身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有义务对将士们的生命安全负责。现在,出于对战场形势的判断,我认定王都已无战略意义,决定带部队撤离。如果您想坚守,我致以最高的敬意。”/p
劝降的中将言毕,大步走出会议室。/p
不管这番话说得多么漂亮,在未得到大元帅令前,私自撤离即为叛逃,按律可当场枪决,但那是建立在秩序尚在的情况,而自柳扶苏身死的一刻,所谓的秩序也就不存在了。/p
“大元帅,我也应该为我的部队负责,决定即刻撤离,对您致以敬意。”/p
“我也是,大元帅,致敬,帝国永存。”/p
“我们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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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将领无视了岳润生,私自离开,到最后只有陆长卿以及寥寥数名柳扶苏生前的心腹将领还坐着。/p
整个过程中,这些人都没有阻拦叛逃的将领,因为没有必要,人心散了,怎么都聚不回来,只需冷眼看着就够了。/p
将领基本都离开后,岳润生坐在座位上默默流着眼泪,他看了一眼陆长卿等人,颤声说:“长卿,你们也走吧...你们的忠心我看到了,但不用在这里和我一起等死。”/p
陆长卿注视着岳润生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您是大元帅,在您下达正式的大元帅令前,我们不能动。”/p
岳润生揉掉了眼泪,颤巍巍地握住了大元帅印,说:“好,那我现在下达帅令,请诸位即刻撤...”/p
岳润生话还没说话,被陆长卿打断了:“身为帝国将军,我遵从大元帅下达的任何命令。但身为幕僚,我有必要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您现在不应该下达撤退指令。”/p
岳润生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向了陆长卿。/p
陆长卿的声音很公事化,仿佛现在仍在开会:“王都地下仓库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武器——龙刃级主战坦克。如果敌人攻破王都,这些坦克必被封存。由于组装的特殊性,我们目前来不及调出使用,但我认为,应该派遣部队将其护送至江南境内,协助江南军抵抗敌人的后续进攻。”/p
当年,为了消除隐患,大部分龙刃级主战坦克的人脑中枢都送往了审判议会,但坦克本体依旧留在帝国,留在王都。/p
武器改变不了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但却是黑暗中唯一一点希望。/p
岳润生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了残存的将领,赶忙说:“那么,我下达大元帅令,以陆长卿中将为指挥,请各位迅速调集残余部队搬运龙刃级主战坦克,秘密出城,护送往江南境内!”/p
众将领起身,向岳润生敬了一个崇高的军礼:“遵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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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防线被击穿之际,加拉哈德的100万先锋部队也损失不少,很多编制都乱了,需要一定时间重整,准备休整完毕后开始攻城。/p
而在那之前,王都中残留的守卫部队已经被各级将领调动,从后城门撤离,向着江南境内逃窜。/p
撤离路线上,也不讲究谁谁谁是哪个部队的了,全部士兵们混载了一起,只求快速撤离。/p
一辆运兵车,十几名士兵坐在里面,士气看上去很低沉。/p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士兵看着周围众人,从深深的法令纹看,这是一名年纪不小的老兵了,他默默地说:“听说,那个废物元帅不肯跟大家一起撤离,要和王都共存亡。”/p
另一名士兵附和地嘲笑起来:“我觉得就做做样子,你信不信,城一破,这废物铁定要跪着投降。”/p
刀疤士兵笑了一声,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抽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在那种时候能力排众议不投降,不管后面跪不跪,至少骨头硬了一回,有种。”/p
这时,运兵车突然停了下来,刀疤士兵打开隔窗,询问司机:“怎么停了?”/p
司机一脸烦躁地说:“有一支部队插队,把我们的原有路线占了,说是要运送重要军备,让我们绕路。”/p
士兵们顿时不满起来。/p
“草,我们先来的,凭什么插队?”/p
“什么鬼军备,有这么多人的人命重要?”/p
“咱们下车闹事算了,跟他们打一架,谁输谁绕路。”/p
就在士兵们抱怨之际,刀疤老兵透过隔窗,看向了前方插进队伍的车辆,一阵风吹过,遮掩布被掀起一脚,刀疤老兵也看清了里面的东西。/p
刀疤老兵坐了回来,眼中似有神秘的光芒,说:“他们在运输龙刃级主战坦克。”/p
无声,死寂无声。/p
天将军伏法后,在王都下达的“灭鹰令”下,未经允许不得提及鹰旗军,否则将交由宪兵队审处,龙刃级主战坦克也在灭鹰令的范畴。/p
一名士兵看向刀疤老兵,意味深长地说:“你懂挺多啊?一眼就能看出龙刃。”/p
另一名士兵冷笑附和:“就是啊,你以前哪个部队的?”/p
灭鹰令后,根深蒂固的鹰旗军士兵全部被流放至大漠劳改,也即死在长安的80万鹰旗叛军。/p
不过,也有很大一部分士兵因为入伍时间比较短,或其他种种原因避开了劳改,得以在政审后离开军中,恢复平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