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汐偷偷站了会儿壁角,听出了些许端倪来,将两眼抹得通红,酝酿了下情绪,呜呜哭着跑了进去。/p
“姐姐……呜呜……玲玲姐……”/p
方玲玲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没认出人来,这哪跑出来的亲戚啊!/p
“你,你是谁?”/p
“玲玲姐……呜呜……”紫汐哭着抬起头来,通红着双眼显得特别的可怜。/p
“哦……哦,是元元啊!”方玲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忘记手上还沾着饭粒,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掩饰尴尬。这丫头上次跑回来的时候,说了没两句话就被她给撵了,正好后头那刘泽跟得紧,那次吓死她了,还以为要被发现了呢,还好后来也没什么声息。这都两年没见了,怎么今天突然冒了出来?/p
“你怎么来了?”方玲玲上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堂妹。她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原来的旧衣裳呢!看来这三年里,她也没得什么好,连到她这里来都是破破烂烂,还满身是伤的。方玲玲注意到了紫汐膝盖上的擦伤,以及她那只不自然空握的手,这丫头不会是又偷跑出来了吧?/p
方玲玲心里起了一阵厌恶,不是三年前就卖断了吗?怎么阴魂不散的跟个鬼似的?/p
“玲玲姐,呜呜,那死男人外头有女人了!他说不要我了,呜呜,外头那女人又老又丑,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mí_yào,呜呜,玲玲姐,你说这男人怎么都这么贱,家里头的不要,非要去偷外面那口!我们女人忙进忙出操劳家里是为了谁?怎么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呜呜,我真是命苦啊!”/p
紫汐哭哭啼啼一番话,说到了方玲玲的心坎里。所谓同病相怜,她看对方的眼神,也没一开始的烦厌了。/p
方玲玲碗也不洗了,随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留下了深色的水渍印儿,转身坐到了长条凳上,憋着嘴,想到自己也是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硬生生熬了个家出来,结果还被嫌弃了,不禁苦从心来,也开始一把一把地抹眼泪:“杀千刀的哟!哎哟喂呀!真是瞎了眼了呀!呜呜!女人命苦啊!”/p
刘泽在外头听得一脸莫名。这是在骂谁啊?紫汐让他站隐蔽点的地方,结果他站在两屋中间的小隔道里,只模模糊糊地听他家的小娘皮带着哭音说了点什么话儿,然后就是她那堂姐方玲玲哭骂夹杂的一通。/p
屋里各有心思的两堂姐妹抱头痛哭了一场后,算是结下了革命友谊。紫汐边擦眼泪边把剩下的话说完:“玲玲姐,他还让我把当初给的聘礼钱还给他,他这是要把钱拿去给外头那个女人花啊!呜呜……玲玲姐,你们不是说可以带我去城里打工吗?我不要跟他过了,我要去城里打工!呜呜,就算没得打工,换个其他地方的人嫁,也比跟他过强!”/p
在紫汐提到聘礼的时候,方玲玲就心头一凛,这不是来问她拿钱吗?哪里还有钱,全都花在房子翻新上了!而且就算有,那也是她后期攒下来的,可不是当初的那笔聘礼!正想抹干眼泪将这个便宜堂妹给推回去时,突然听她说换个人嫁,这换个人……/p
方玲玲眼珠直转,这个生意使儿惯了,钱来得快,其他活儿也不开眼了。没人想一辈子干农活。虽然这个堂妹已经不是处了,但是缺老婆的汉子还是有那么几个的,那些鳏夫是不会介意这样的二手货的,虽然钱会稍微少一些,但好歹也有好几千呢!/p
“哎,你,你等等!”方玲玲打算先把这个摇钱树给安置下来,“吃过了没?还没吃啊?这里还有几块锅巴,你先吃点儿,我去找你姐夫。”/p
当下,方玲玲也顾不得生吴力的气了,急急忙忙跑出门去找吴力了。哼,有了这个摇钱树,还怕吴力不回来?想着自己可以在那小寡妇面前趾高气扬地将自家男人给带回来,方玲玲那是眉开眼笑的啊,脚步越跨越大,恨不得一脚就可以跨到。/p
不知道屋里情况的刘泽,就看到自家小娘皮的那个堂姐兴冲冲地跑出了门,头都不回地往某个方向冲去,一下子心里也吃不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伸直了脖子也没法子望到东西,左右一张望,脚步挪啊挪的,硬是侧着身子,从那小隔道里螃蟹爬似地转到了屋后。这屋子有两间,他探头一望,看到那小娘皮正一个人埋头吃得个香。/p
似乎有感应似的,紫汐吃着吃着,不经意地抬起了头,看到窗外的半个脑袋,顿时一噎,猛捶了两下胸后,她才端着碗,一边往门口看,一边小脚步地移到窗边,将碗递了出去,示意他将碗里最后那块锅巴拿过去吃:“你听到什么没?”/p
他听到什么?她在屋里不是更清楚吗?/p
刘泽一边摇头,一边嚼着那锅巴,末了还舔了舔碗:“还有不?”/p
“没了。”紫汐手一摊,“一共就两块。”/p
早上走得急,什么都没准备,这会儿一块锅巴显然填不饱肚子。刘泽揉着更饿了的肚子,/p
刚想叫紫汐再去找点吃的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些动静。/p
“泥煤个!让你回来还不这么情愿!那小寡妇给你吃了什么mí_yào,啊?有钱……”方玲玲差点说溜嘴,临时改口,“我娘家来人了,都不回来?”/p
但是那听在有心人耳朵里,怎么可能盖得过?/p
刘泽火气就蹭蹭蹭地上来了,一按窗档,就想往里爬。/p
紫汐哪能让他生事,这事儿都还没办完一半呢,忙将他按了回去。/p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