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珅早上醒来时便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当时没有在意,但是等上午开完会处理完紧要的文件想赶回虞景院,头痛已经很明显。张毅看他脸色不对,关切道:“少爷,您脸色不对,要不要看医生?”/p
顾洛珅摇头说:“不必,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他拿起外套就要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却是一阵眩晕。/p
张毅上前一步,着急道:“少爷,您该不会是旧伤复发了?”当时顾洛珅受了枪伤又在海水中泡了那么久,伤势原本就很严重,偏偏他苏醒后一心只放在凌若晨身上,在她病床前不管不顾地守了一个多月,期间因为伤口恶化而高烧不退,等好点了又继续守着凌若晨……凌若晨醒来之后,他也不曾好好休息,这样下去,身体不垮才怪。/p
“我说了我没事。”顾洛珅扶住门把手,声音清冷。/p
张毅好歹也跟了顾洛珅十几年,知道他是在逞强,便硬着头皮继续说:“少爷,您这样回去御景苑,小姐看了会怎么想?您不怕小姐担心吗?”关键时候还是得使出杀手锏。/p
顾洛珅想要迈出去的腿果然顿住了,张毅一看有效果,便继续说:“少爷您现在这里睡一会,我打电话让陆帅过来。”陆帅也就是陆青铭是顾洛珅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他的私人医生。/p
十五分钟后,陆青铭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进办公室便看到顾珞珅坐在办公桌前打盹,便打趣一声:“看这样子还能凹造型,没事啊,张毅还在电话中说的那么着急好像你快不行了一样。”/p
顾珞珅抬头,看了眼这个损友,冷冷说:“少废话,快给我打针。”/p
陆青铭眉毛一挑:“你这病人倒是稀奇,一见到医生就要求打针,这是有自虐倾向啊?”一边说一边测量他的体温,然后又查看了一下他有些猩红的眼睛和发白的舌头,摇头说,“果然是有自虐倾向。”他从药箱拿出药水和注射器,继续调侃说,“你自己什么身体不清楚?纵然你以前每天坚持健身从无间断,这一年的挥霍也够你垮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这样下去,别说保护你那个小可爱,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p
顾洛珅神色清冷地听着他唠唠叨叨,听到最后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陆青铭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向后退了一步,说:“动怒对身体不好,你知道我是在关心你。”/p
顾洛珅瞥了他一眼:“既然看完了,就没你事了,回去吧。”/p
陆青铭哇靠一声,说:“过河拆桥啊顾洛珅。再说谁说你的病看完了,我看你发烧事小,心病才是最严重的。”/p
顾洛珅抄起一份文件,直接丢过去,陆青铭一闪,退到门后,说:“别人找我看病都得提前半个月预约,你倒是心狠。”调侃完了,陆青铭终于恢复了认真的神色,说,“你知道我除了外科,还懂一些心理,我是认真的,阿珅,放过你自己,不要再自我折磨了。”/p
顾洛珅薄唇一抿,两个字轻轻蹦出:“啰嗦。”/p
陆青铭知道心理调整需要一个过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顾洛珅发高烧需要休息,也没精力和他说话,便带上门走了出去。/p
张毅看到陆青铭出来,便走过去问:“少爷怎么样了?”/p
陆青铭收起他玩世不恭的态度,说:“发烧了,过度劳累的缘故,本来抵抗力就一直没恢复,你在他身边不管管他的吗?”/p
张毅心中叫苦,说:“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在顾宅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变了,到后来更是偏执而狠绝,连夫人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了。”/p
陆青铭和顾洛珅是表兄弟,是沈氏的次子,无意于商业斗争,而沉迷于医学,高中起就在美国学习,后来顾洛珅去美国进修时,两人深交。但他对顾珞珅与凌若晨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一是因为顾洛珅以前对凌若晨并没有表现出很上心,二是因为他作为医生,与当时作为律师的顾珞珅和凌若晨交集很少。但是那次顾宅发生的意外他却是知道的,以及顾洛珅当时的悲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毕竟他当时是被电话疾呼过去的,然后几乎是全程目睹。/p
陆青铭叹了口气:“他把自己逼得太死了,很多事情原本就不是他当时能左右的。”/p
张毅深以为然,说:“但是少爷却不这么想……陆帅,您是少爷现在信得过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别人说的话他听不进去,但是您说的,多少是有用的,希望陆少多帮忙劝劝少爷。”/p
“解铃还须系铃人。”陆青铭说完,又眉毛一挑说,“再说了我凭什么要管他?他脾气那么差,我能躲着就躲着,惹不起惹不起。”一边摇头一边离开了。/p
张毅心中轻笑,对陆青铭的性子多少也是了解的,知道他不会放着顾洛珅不管。他虽然是沈氏的人,但是却从不认同他父亲染指顾家家产的行为,因而固执地改了自己的姓,并在顾洛珅最关键的时候毅然决然与他站在一起,帮了他不少忙。/p
张毅又想起一年多以前,顾洛珅还是君诺律师事务所的一个新晋金牌律师,原以为他无意于商业圈,却没想到他会在凌若晨入狱后,突然回顾氏集团发动“兵变”,用一箩筐的证据指控许钟伟经济犯罪,逼迫其辞职离开顾氏集团呢?/p
张毅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顾洛珅会在回国后选择当律师而不是进集团,应该是察觉到了许钟伟的野心和罪行,才会以律师为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