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尘潮红的脸色慢慢被痛得发白,她腿间感到有温热的感觉,下意识地摸了摸,果然指尖摸到了血迹,将手指染红。忽然想到月经有一个半月没来了,又想到吃紧急避孕药会导致经期紊乱。这是被顾洛珅搞到大姨妈突袭吗?还这么气势汹汹?/p
她只好挣扎着起身,捡起衣服穿上,然后忍着越来越明显的痛感翻找套房里的柜子抽屉,最后在洗手间找到了卫生巾用上,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p
第一次生理痛痛成这副模样,让她浑然招架不住,心也变得有些惶惶不安起来。她在外套里摸索着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恍然想起,手机跟着包包被落在那个遇难包厢里了,她现在只能自己出去,说不定有保镖在外面。/p
安若尘想到这里,咬着下唇,走到门口,打开门,却没有看到有保镖在走廊里。/p
她朝电梯走了几步,终于没有了力气,扶着墙壁虚弱的喘气,然后顺着墙壁坐在地上,像是生命要被抽离一般,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p
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一串脚步声传来,踩在地毯上,声音沉闷,却越来越近。/p
一个保镖挡在了安若尘面前,低声道:“boss,这个女人很可疑,要小心。”/p
“让开。”是沈墨铭惯有的沉静而又带着威压的嗓音。他要回自己的专属套房,便要经过这里,远远看见一个黑色纤细的身影靠着墙,下一秒就瑟缩在墙脚,他加快了步伐,走了过来。这个女人的身影,以及身后那个房间,难道说……/p
安若尘抬头,便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却隐约觉得眼熟,好像是那个半夜来给她退烧的医生。说起来,刚刚在楼下的包厢里,被顾洛珅抱出来时,似乎他也在。/p
安若尘想着,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声音有气无力,只够说几个字:“救我……血……”/p
总觉得,快要死了一般。/p
沈墨铭便看到了安若尘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记忆的神经猝不及防被刺激了一下,一个很模糊的画面忽然清晰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p
“大哥哥,救我……”/p
“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p
那个清丽而稚嫩的脸庞,竟然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些重合。/p
在沈墨铭恍惚的一两秒时间里,安若尘的意识终于涣散开来,手无力地垂了下去。/p
沈墨铭眸色骤然变深,俯身弯腰将她抱起,沉声命令道:“马上备车,去最近的医院。”转身时,便瞥见墙脚地毯上的一抹血迹,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加快了脚步。/p
几个保镖看着不近女色的老板将一个陌生的女人抱起来,还要亲自送医院。他们惊得眼睛都睁大了,却不敢犹豫,快步跟了上去。/p
“boss,属下来吧。”一个保镖上前,要将安若尘接过来,毕竟作为沈墨铭的心腹,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自然会有顾虑。/p
“不用。”沈墨铭没有放开安若尘,瞥见自己属下惊异的神情,便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她是顾少的人,要是随便给别人抱了,估计会埋怨我。”/p
保镖们点头,原来是这样。/p
生命将要流逝时,会想起一些温暖而又珍贵的回忆。/p
安若尘陷入昏迷之中,却又在记忆中睁开了眼,便看到进入君诺律师事务所不久之后,跟顾洛珅一起办案子的时光,看到她站在法庭上,作为辩护人与公诉人据理力争,而顾洛珅就坐在他旁边,目光沉静如水,眸底还带着隐隐的光芒;又看到顾洛珅走进她的那个小公寓,抱着她窝在沙发上喃喃细语,温柔缠绵……/p
再远一点,她便看到和靳哲轩一起研究课题,一起熬夜的那段忙得只剩下学习的时光。/p
如果再远一点,她便能看到源心镇的生活,看到那个同心庙……/p
同心庙……靳哲轩……车祸……/p
所有的温暖顷刻间失去了温度,剩下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生活气息的孤冷房间,以及一个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才会来到这里的男人。/p
到底是如何,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一步步变成心爱的男人的泄欲工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p
安若尘对着黑暗的空间发问,却得不到回响。她不要这样,她要出去,她还有她的梦想,还有她在意的人,还有在意她的人……她开始奔跑起来,一定要走出这片黑暗!/p
在梦境中的挣扎,让安若尘终于睁开了眼睛,先闻到的,是刺鼻的酒精味,再打量了一下四周,是在医院里。/p
发生了什么?/p
安若尘想要起身,却猝不及防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嗓音:“你身体还很虚弱,先躺着。”/p
安若尘顺着声音把目光放过去,便看到沈墨铭坐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这张脸她认得,微弱的声音便问道:“你是那个医生?是你送我来医院的?”/p
沈墨铭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休闲西装,听到安若尘这么说,便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说:“前一句错了,我不是医生。”/p
安若尘疑惑了一下,她上次见他,他不是给她看病来着?/p
沈墨铭已经起身,走到病床边,向她伸出手:“初次见面,我叫沈墨铭。”/p
“沈墨铭?”安若尘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姓沈,又在至尊高级娱乐会所的豪华套房一层遇到她,自然是身份地位尊贵的人,便问道,“沈少爷……为什么要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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