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着不解,什么叫“知道真相的权利”?为什么“只要坚信一点”?难道自己的身世真的有隐情?他的心跳的厉害,望着皇帝的眼神也带上了微微的疑惑。
夕阳的余光投不进深深的大殿,昏暗的光线下太子的眼中闪烁着不安,皇帝深邃的双眸却暗沉如海,放在膝上的手不停的握紧放松、放松握紧,显见也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旁的高兴却暗暗着急,但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该插什么话。他暗中叹了一口气,转身去点起了殿内的明烛,浓郁的龙涎香随着袅袅青烟缓缓散发。
太子神色不安的看着皇帝,讷讷的开口:“父皇,您刚才……您刚才的话……”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亲自带大的儿子,仿佛要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他温声说道:“昶儿,记住朕刚才的话,你现在只需要做好雪圣的储君,将来做好雪圣的皇帝,至于其他的,时机合适的时候,朕会告诉你一切。”
太子心内如擂鼓,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么说……这么说……”这么说那个传言是真的?
“传言是假的,”皇帝坚定的声音传出,太子提起的心刚刚放松一点,又听皇帝说道:“你的身世另有隐情。”
“父皇!”太子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三度。皇帝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不要这么沉不住气,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你的脸,看看你的鼻子,看看你的嘴巴,哪一点不是朕的样子?除了一双眼睛,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太子的心都快揪成一团了,袖子下的手微微颤抖着,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低声说道:“父皇,儿臣只想知道生身母亲怎样了?”
皇帝盯着他,问道:“只有这个?”
“是。”
“那好,朕告诉你。”皇帝的声音陡然间多了一份疲惫,“她……”
“陛下!”一旁的高兴提声打断了皇帝。太子骤然将目光转向高兴,眼神中有一丝迫切。
皇帝摆摆手,示意高兴不要再多言,正要开口,殿外有内侍小声禀道:“启禀陛下,德妃娘娘求见。”
安泰帝的**人数不多,一品妃位只有德妃卫氏、贤妃秋氏,二品的九嫔也只有陆昭仪和严昭容两位,三品的婕妤也有两位,一位是肖婕妤,还有一位是常年卧病在床的祁婕妤,至于四品的美人和五品的才人各有四位,剩下的就是近些年陆续被送进宫的才女、御女,人数也不多。安泰帝本身对女色也不热衷,年轻的时候和皇后鹣鲽情深,皇后去后对**更是兴趣缺缺,只是出于各种考虑,才陆续又纳了新人进来,不过始终没有再立后。现在**内的女人,大多数都只是摆设而已,皇帝一年之中难得有几次进入**,大多时候都歇在九华殿后的寝宫或者御书房后的晏息室。唯有德妃是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是由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做主纳进来的。为了**的安宁与稳妥,现在的**,是由德妃和贤妃共同打理。
皇帝的眼内闪过一丝厌恶,冷声说道:“不见。”高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出了御书房对德妃说道:“陛下正与太子殿下商谈要事,娘娘还是请回吧,如有什么要事,老奴会替娘娘转告陛下的。”
德妃已不再年轻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温婉的笑容,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温暖柔和很多,“本宫也没什么事,就是亲手熬了点参汤,想着给陛下送过来。”说着,手向后伸。机灵的小宫女立刻把提着的紫檀食盒递到德妃手中,德妃转手交给高兴,得体的笑着说道:“有劳公公。”
高兴躬身接过,“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亲手交给陛下,看着陛下喝下去。”
德妃颔首,高兴提着食盒退回了御书房。德妃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神闪烁,双手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
“她又有什么事?”皇帝一脸不虞的望着高兴手中的食盒。太子有点诧异皇帝的语气。虽说父皇对**的嫔妃向来没什么热情,可也没有如此明显的在他面前表现过厌恶。
其实皇帝的心里以前对德妃一直存有一份愧疚,从前因为皇后的原因,他对德妃多有疏忽,德妃非但没有一点怨言,还尽心尽力的服侍皇后,让他放心之余也有微微的欣慰。可自从有了白昶之后,德妃渐渐的有了争宠的苗头,整日在他面前晃悠,还时不时的在屋内放几个貌美妖娆的丫头,惹得皇帝对她渐渐有了意见。皇后去世后,**就以德妃为尊,德妃更是指手画脚,干涉起**各项事务,甚至还撺掇当时还在世的皇太后要皇帝立她为后,使得皇帝对她更加厌恶。为了**的安宁,皇帝干脆升了秋氏为贤妃,二人共同协力**。
这次关于太子身世的流言,他不相信**其他女人没有渠道听到,偏偏只有德妃在他面前七绕八弯的透露了出来,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高兴把食盒提到了一旁,低声答道:“德妃娘娘说是亲自熬了参汤给陛下。”他没有揭开食盒,长安郡主说过,陛下的身体刚刚好转,暂时还不宜食用大补的东西。
皇帝“哼”了一声,就将目光转回了一直沉默的太子身上。他望着那双风华潋滟的凤眸,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女子坚毅的面容,忽然就有一种冲动将一切和盘托出,心内却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能说,不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自从小卿说出他身体的秘密,他内心就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的疲惫之中,想着当初做出那样决定的两个女子,一个是他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