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
逐渐要合拢的两个影子因为这句呼唤而变得飘渺起来。
总裁大人……
这样的呼唤不停的在季盈风耳边响起。逐渐将她拉离这浓郁的黑暗。
啊哈哈,总裁大人。
“月……”
梦境全部淡去,最后留下的只有沈月的笑脸。
黄昏,古道,小狗……沈月。
月……
喃喃的喊着这个名字,季盈风怎么也抑制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那出现在她无尽黑暗里的光,只是沈月。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里徘徊了多久,季盈风睁开眼睛。映入她眼眶的是漆黑的夜,还有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沈月。”季盈风慌乱的叫了一声,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这样的场景让她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让她害怕而恐怖。
然而,没人回答她。
“沈月……沈月……沈月!”一种浓郁的恐惧用上季盈风的心头,那一刻她确实在害怕。害怕沈月死了。
“总裁大人。”就在这时,季盈风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握着自己的那个人,有最熟悉的温暖。
“你……没事?”那种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季盈风放下心来。她望着有些睡眼朦胧的沈月道。
“我没事,就是胳膊出了点问题,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沈月道。
“胳膊怎么了?”季盈风问。
“断了。啊哈哈。”沈月用另一只好着的胳膊抓抓头发,笑。
“还好……”季盈风闭上眼睛。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腹部一痛,又倒回床上去了。“我怎么了?这里是……”
“这里是医院,总裁大人内脏出血了,做了小手术。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住了……隔几天还需要再做手术……”沈月面色平静,只是说话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连贯。“然后,就会好起来了。”
“是吗。”季盈风闭上眼睛。待她关心的事情全部解决以后,她才感觉到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头脑又开始不清醒,季盈风又想睡了,可是她却努力睁开眼睛问道:“西元呢?”
“保镖大哥和女佣们在外面等着呢,需要的话,只要按铃就好了。”沈月指了指季盈风边上的按钮,道。“还好……他那个时候把电话接起来。”
“嗯。”季盈风道。
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沈月静静的站在床边上看着季盈风,将漂浮不定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呼吸机上。
“呵……你喜欢?”季盈风见沈月的神色有些落寞,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呼吸机。
“看上非常帅。”沈月微笑。
“那……等我病好了,送给你。”
感觉沈月忽然愣住了,然后好久都没说话。季盈风的思绪涣散,她停了好久,才说道。
“动手术是在肚子上吧……?”
“嗯。”
“那以后……岂不是会很难看。”
“或许……”
“你……会嫌弃么?”
沈月再次愣住,好久好久之后,她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
“无论总裁大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的。”
“那就好……”季盈风松了口气,笑了。那笑容淡淡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感觉喉咙干涩难忍,季盈风皱眉道:“沈月……我想喝水。”
“马上好。”听季盈风这么说,沈月连忙转身帮她倒水。然而当她拿起保温瓶,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这几个星期以来,她太过疲倦,竟然连水都忘记打。她声音轻快道:“总裁大人,没水了,我现在去打。”
“嗯。”季盈风点头,似乎又困了。
沈月微笑着抱起保温瓶向外走,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等到沈月打水回来的时候,季盈风却喝不成了。她又被几个小护士七手八脚的推进了抢救室里。
沈月抱着暖瓶坐在抢救室门外的椅子上,盯着门上的红灯看。保镖先生坐在她的旁边,连打一星期游戏都没能让他这么憔悴。
“这次事故被认为是自然灾害。”保镖说。
“是么。”沈月回答。
“可是,大家都清楚,这是人为的。”保镖补充道。“二十五名乘客,死了二十一个。”
沈月侧头,迎上保镖先生的目光。虽然他带着墨镜,但是沈月仍能感觉到他静静的视线。
“为什么会被认定成自然灾害?”
见沈月不答,保镖先生自己回答道。
“因为这场事故的背后,有连政府都动不得的后台在。什么样的不法分子政府都动不了呢?一个就是季家,纵横了半个亚洲的走私。还有一个……是魏家。”
“嗯。”沈月顺着他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那些事情,我都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沈月第一次听到保镖说着跟闲聊无关的话语。她静静的听着,却发现保镖先生的话语越来越锋利。
“我只明白一点。”
“什么?”沈月淡然的望着保镖的眼睛。
“不管是谁,只要想伤害小姐,我就杀了他。”
保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是听在沈月耳朵里却犹如惊雷。她的瞳微微收缩,一点也逃不过保镖的眼睛。她刚想用微笑着回答“我也是。”却发现保镖比她笑的早。
沈月只听西元微笑道。
“当然,前提是我还活着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季茵茵来到了病房。
那天早晨,季盈风刚醒,沈月把她的病床摇起来,正在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