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月那么一搅合,季盈风竟是有些困了。她在黑色的兰博尼基里昏昏欲睡,任由晚风顺着车窗打开的一丝缝隙钻进来。
单凭第一印象的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沈月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在月辉下的沈月看上去深情且智慧,一双眼睛澄澈而清亮,短短的头发在风中肆意的扬起,带着些清爽的味道。她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吸引同类的气息。否则,自己也不会想要去搭理她,更不会带她去ceau喝酒。
可是……谁知这样一个人……不但脑子缺根弦,就连防范别人的心眼都没有。
所谓……传说中的二缺么。
想到这里,季盈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很久没见小姐笑过了。”开车的司机道。
“很久了么?”发觉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季盈风连忙敛起嘴角的笑意,淡下眼眸道。“平日里,我也经常笑的。”
“平日里小姐是笑给别人看的,今天是笑给自己的。”
那司机几乎都可以当季盈风的爷爷了。所以平日里宅子里的人看不出的东西,他都看得出。然而他也只是看出为止,并不点明。这也是他能在季家混了这么久,却没有被人暗杀的诀窍。
“你是说我笑给父亲,弟弟和妹妹看的模样是假的么?”一听司机这么说,季盈风的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嘲讽道。
“不,不。是我多言了,小姐请不要责怪才好。”
“多言什么的,一次就够了。”
“是是。”那司机连忙点头称是,暗地里关掉微型录音笔。
他心想,季盈风的心思还是缜密的,就算是在只有他们两个的车厢内,季盈风说话都非常小心,一点把柄都没有落下。回去,倒是不好跟小少爷交差了。
两辆车先后停在了季家花园里的停车场上。
季盈风一下车就连忙往自己的别院走,根本就没理后面那辆车上的人。
当然这个时候保镖也是不敢从车里面爬出来的,因为车的后座里弥漫着一种呕吐物的味道。尽管他已经用塑料袋帮沈月接着了,可是他却断然不敢把现在的沈月送到季盈风面前。
跟着季盈风这么久了,他真怕这个有洁癖的大小姐一个不顺心用枪把沈月崩了。
“你们几个,把她洗干净了再弄去客房睡。”保镖对着几个女佣吩咐道。
女佣们看着沈月,各个眉头抽搐,不愿动手。
“盈风小姐的客人。”
眼见自己说的话也排不上用场,他也只能把季盈风搬出来压阵了。不过这一招确实很明显,季盈风三个字一出,那几个女佣比电打的速度都快,眨眼间已经揽着人消失在保镖面前。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保镖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是该回去睡觉了。
季盈风一路走回自己的别院,刚一进门脱了鞋就听管家说道。
“小姐,茵茵小姐又没吃药。”
“让她吃。”
“我们劝了……根本没用。您也不是不知道茵茵小姐的脾气……”老管家擦了一把汗,却又有更多的汗流出来。“这药都是一遍一遍的热的。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也没有谁敢逼茵茵小姐喝的。要是传到老爷那里,估计我们几个也都在季家待不住了。”
季茵茵。季盈风的妹妹。
在季家这个黑道底蕴深厚的家庭里,很少能有什么同一个母亲出生的兄弟姐妹。有关于季茵茵母亲的消息,整个季家也没什么人知道,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已经去世很久了。
但是大家唯一公认的一点就是,季总裁一定非常喜欢茵茵的母亲,而这种强烈的宠爱一直延伸到季茵茵身上。他曾经公开宣布过,他这把椅子的继承人就是季茵茵,希望季盈风和季佐辉能够辅佐季茵茵以后的道路。
这个宣布就跟个圣旨似的,而且史无前例的,小儿子还没当上太子就被废除了,愣是弄了个二房生的格格上位。
这件事情当时在季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季佐辉年纪还小没什么,但是季盈风却看到他母亲的脸都扭曲了。好端端的儿子上不了台,这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季盈风却没太大的反应,她只是揽着怀里依然年幼的妹妹,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
“好吧,我去看看她。”
想到这里,季盈风皱皱眉头,又穿上了鞋子,朝着季茵茵的住处走去。
不得不说季家的宅院非常的大,就他们三个姐弟妹的住处都隔了好远。听着高跟鞋在地上“哒哒哒”的想,季盈风才感觉自己的脚很痛。然而痛归痛,季盈风还是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刚一进门,季盈风就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气息。她一眼就看见了季茵茵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将头埋起来,一言不发。
“茵茵。”
季盈风叫了一声,沙发上的人听见这个人的声音显然一震,但是却没有抬头。
“你们下去吧。”
眼见周围的女佣很没眼色的杵在那里,季盈风接过药碗吩咐道。这一声吩咐倒是很管用,女佣悉数退下去了。
“茵茵?”
“你去哪了?”过了好久,才听季茵茵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一听就可以知道,这显然是极度压抑的结果。
“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父亲又分派了个新项目下来。还有海关那边也出了点事……那批隐藏的枪支差点被抢走。”
季盈风最怕听到这句问话,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眼前这个妹妹都是听不进去的